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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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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到天中,两人找了一处茶馆,要了些茶水薄饼,充当午饭。

本来万事诸顺,可是唐弃实在没想到,一个人还可以蠢笨成这样。这个人,自然就是指周寔若。

茶馆内有一条狗,不知去哪里偷吃被人打断了腿,呜呜咽咽地、一坡一坡地走进茶馆,因为挡路被茶馆老板娘骂了几句。狗很委屈。

周寔若突然站起来与老板娘扯了些人与狗区别于讲理,道路宽阔,绕开行走便是。

老板娘大骂:“听你的意思我和狗没什么区别了?”

说着就上手要打,周寔若急急躲开,老板娘那里咽得下这口气,拿托盘追着去打。

周寔若对待一个没练过的人,原则上是不能动手的,只能躲。从这个桌子跳到另一个桌子旁。喝茶水的人们只是笑,不时调侃几句。

唐弃看够了戏,上前去解了围。

没想到周寔若这个人实在神奇,非要拿出自己的手帕来,找了两块细木板要替狗包扎断腿。唐弃无语地看着周寔若按着狗好言好语要狗乖乖配合,站在一边看到了周寔若包扎时弄疼了狗被狗一口咬住胳膊。

等周寔若坚持忍着疼痛包扎结束,茶馆里所有人都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样。老板娘更是为自己刚刚和一个疯子较真感到内疚。

唐弃从小哪里受过这般嘲笑,虽然不是直接笑她,但是她现在和他是一条船上的,笑他令她感觉就像在笑自己。便祥装自己与他不熟,只是偶遇,利落地转身离开。

周寔若一抬头看不到唐弃,慌忙也离去。

棕黄色的马儿在茶馆外,不时低下头啃一嘴青草。唐弃一身利落的黑衣,长发垂到腰际。在树荫下,她摸着马儿的头和脖子。

树叶间有一小片缝隙,阳光从那个缝隙穿过,落在唐弃脸上。这样,唐弃的脸便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树的阴影里。

周寔若缓缓走近,唐弃抬眼瞥他,然后低下头看着马儿啃食青草。

他能感觉到唐弃不太待见他,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她不高兴。只好默默站在一旁,等着唐弃说走。

唐弃越想越觉得他实在笨得厉害,冷着声音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啊?哦……没事儿。”周寔若抬一下手臂,示意可以活动。

青色的衣袖上透出一片血迹,他却像没事儿人一般,还在微微笑着。

唐弃哼一声,心底一软,生硬道:“走吧,去找个医馆。”

到医馆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后,周寔若的手臂缠着白布条,不好骑马。坐马车又实在慢了些。唐弃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拖拉拉,于是便只好带着周寔若骑一匹马儿。

周寔若体内的余毒因为他运功已经入了心脾,需要慢慢调养。本来身上便有伤,现在又伤了手臂,包着药,为使两种药性不相冲,只好等他身体上伤好后再清理余毒。这段时间内,他不能再运功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是一个普通人。

这段时间也是他们相处得最平稳、最甜蜜的一段日子。

他们是什么时候生了情愫的呢?也许是因为周寔若要洗澡,可是伤口不能碰水,所以他们找店小二来帮忙的时候,店小二惊慌地表态坚决不提供特殊服务,只好唐弃拿着毛巾替他擦拭。

也许是唐弃嫌弃周寔若坐在自己身后一同骑马太过炎热,却怎么也不会赶他下去。

也许是周寔若又惹了麻烦,唐弃出面解决后责骂他,他可怜巴巴的眼神。

也许是周寔若太过好骗,唐弃一直欺压他。突然他不在了,唐弃觉得有些孤独。

也许是唐弃哄骗周寔若喝了酒,他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却忍着喝完一杯酒,装作无碍的样子,就像现在的阮玉尘一样。

也许是周寔若喝醉了,说:“虽然你老是凶我,但是我知道你的本心不坏。”

就在周寔若带唐弃找到曹家之前,他的伤已经好了。

唐弃忽然站在马儿一侧,少见的羞涩道:“我不想去了。”

周寔若问:“为什么?”他不明白,走了那么久,挨了那么多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为什么要在饿死前推开馒头。

唐弃差一点脱口而出,我们去周家吧。但是突然出现的矜持让她忍住了,她拍一拍马背,瞪眼道:“突然不想去了。”

然后她牵着马儿转身,声音大得像要掩盖过自己的心跳声:“走吧,去给你清理余毒。”

周寔若不明所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他想,是不是他那里又惹她不高兴了,如果是让她都不想了解自己的身世的话一定是很严重的错误,可是他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错,最近他也没去指责那个那个路人不道德。

他小步跑到唐弃身边,弱弱问道:“怎么突然不去了?”

唐弃低着头轻轻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轻轻道:“你不是说周家和曹家只是表面言和吗?万一我真的是曹家人……周家不喜欢……不喜欢你去曹家呢。”

周寔若一拍大脑,茅塞顿开道:“我懂了,你是怕我被曹家欺负吗?没事的。”他拍一拍唐弃的肩让她安心,“我就在门口,看你进去。如果两个时辰你还不出来,那你估计是找到身世了,我就离开。”

唐弃停住脚步,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骂道:“笨蛋!”

周寔若瞪圆眼:“哎?你怎么突然骂人呢?”

唐弃不想继续说下去,翻身上马,利落地马鞭一抽,骑马走了,徒留周寔若一人站在半山腰的草地上,愣了一愣,然后追着马屁股跑,边跑边叫道:“等等我,哎!唐弃,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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