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八)(1 / 2)
谢昭咳嗽一声, 斐戎顿时不敢乱说话了。
“林小姐,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红衣鬼的?”谢昭问,不是他疑心, 而是红衣鬼的诞生本就需要极其困难的天时地利人和, 这栋居民楼一没有聚阴地, 二没有聚魂的阵法, 这红衣鬼究竟是怎么来的?
说起这红衣鬼,林小姐也是心有余悸, “一个月前, 我从平京出差回来, 因为飞机误班,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小区里的居民都睡了,街上偶尔响起车声。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电梯, 跟一个带着帽子的年轻人撞到了一起。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林美如又饿又困, 对于自己不小心撞到别人,她感到有些无措。
身量颀长的年轻人压低帽檐, 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话就抬脚离开。
“这人好奇怪。”林美如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直嘀咕, 大夏天的, 怎么穿了一件长风衣。
电梯门打开, 她提着行李箱进去,按下八楼的按键。
“等等。”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探进来。
林美如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压低的帽檐,还有棕色长及膝的风衣。年轻人也提这个行李箱,箱底露出一点红,她揉了揉眼睛看去,发现那是一件红色的裙子。
斐戎听到这里,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林女士摇摇头,“他戴着帽子,我没看见他的模样。”
“一定是这人。”斐戎握紧拳头,“穿着风衣戴着帽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谢昭站起来,“谢谢林小姐为我们提供的线索,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也该告辞了。”
林美如也跟着站起来,“都中午了,大师留下来吃顿饭吧,我做饭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不了。”谢昭拒绝,“我们还有事没有办完。”
林美如只好作罢。
两人走出802,谢昭抬起手腕看了看,“你还有事吗?”
斐戎一个激灵,讨好道,“大师,你看,我们相识一场,还一起收拾了红衣鬼,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谢昭等着他说完。
“中午了,我请大师去紫云阁吃顿饭?”
“你不是说穷得只能去喝西北风吗?”谢昭看了他一眼,抬脚向电梯走去。
斐戎连忙跟上去,“喝西北风那也是我喝,大师这样的高人,喝什么不比喝西北风强?”
紫云阁这样的地方,菜单就是天价,谢昭只是想吃顿饭而已,没必要让斐戎大出血。
两人走出小区,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饭店,坐在包厢里等着上菜。
“大师,你那一手,叫什么什么剑法的,真的太厉害了。”
“那红衣鬼一看,裙子都吓掉了哈哈哈。”
“我师傅说我十七岁会遇到高人,我还不信,这不,啪啪啪打脸了。”
饭桌上,斐戎一顿噼里啪啦没停过,把谢昭夸得上天入地绝无仅有,要不是谢昭早已修得上善若水的境界,恐怕早就被对方夸得面红耳赤了。
他静静的听着斐戎说话,时不时喝口水,脸上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服务员端着饭菜上桌,斐戎抢着表现自己,叽里呱啦把菜名念了一遍,末了还问,“大师您看看,这些菜合不合胃口,不喜欢咱再换一桌?”
站在一旁的服务员,“……”
谢昭对着服务员开口,“可以了。”
斐戎,“大师吃这点就饱了吗?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谢昭看了他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斐戎顿时闭嘴,好吧,大师就是大师,跟他们就是不同。
两人吃完饭,斐戎还是没管住嘴,“大师您高就?修道几年了?老家在哪里?还收不收徒?”
谢昭一一回答,“目前没有事业,从小开始修道,老家三口村,不收徒。”
斐戎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都焉了,“大师你这么厉害,咋不收徒呢,你看我怎么样?有根骨有上进心,拖地洗衣做饭,样样在行,一定能伺候好师傅您的。”
谢昭当做没听见他的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别啊,师傅您还没收我为徒呢?”斐戎厚着脸皮跟上去。
饭店里人来人往,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斐戎追着谢昭出去,在走廊上迎面撞见一个熟人。
“斐戎?”
纳兰禾月一脸嫌弃的退后几步,“你怎么在这里?”
斐戎一看见她就来气,“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又不是你们纳兰家的饭店。”
纳兰禾月,“要是我们家的饭店,你一进门就把你叉出去。”
斐戎气得脑袋疼,“有本事出去跟我单打独斗!”
纳兰禾月娇笑了两声,“怕你啊,手下败将。”她拍拍手,一个随从模样的年轻女人走上前,“小姐。”
“告诉他。”
年轻女人转身对着斐戎开口,声音一板一眼,没有起伏,“根据记录,斐先生约战禾月小姐一共三十九次,胜利0次,失败39次。”她顿了顿,“手下败将没资格跟小姐说话。”
斐戎,“……”气得心肝脾肾疼。
他跳脚道,“那是以前,现在我重新找了个师傅,一定能打败你!”
“师傅?”
纳兰禾月这才注意到斐戎一旁的谢昭,“你是他师傅?”她挑剔的上下打量了谢昭几眼。
“长的还行,身材还行,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我一根手指都能摁倒。”
谢昭还没说话,那边斐戎又开始跳脚了,“不许你说我师傅!你师傅还没我师傅长得帅!”
纳兰禾月本来想抬脚走人的,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你眼瞎啊,我师傅天下第一帅!”
两人吵个不停,连路过的客人都停下脚步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谢昭摇了摇头,正想抬脚离去,一道冷如雨声靡靡的声音将他怔在原地。
“禾月。”
围观人群自觉的让开一条路,纳兰带着几个同门师弟,走到纳兰禾月面前。
“这是怎么了?”见一向以仙子自称的纳兰禾月气得红了眼眶,纳兰不禁一愣。
纳兰禾月委屈的告状,“还不是那斐戎,他在我面前说师傅的坏话,把我气得要死。”
斐戎没见过她这样倒打一耙的人,“师叔祖,我冤枉啊,我发誓,我真没欺负她,也没说您的坏话,我哪有这个胆。”
纳兰禾月见他不敢承认,气道,“手下败将,你还不敢承认,你说你师傅最帅,事实证明,我师傅是天下最帅的!”
围观人群看了看纳兰,又看了看斐戎一旁的谢昭,看得更津津有味了。
谢昭也是无端惹了一身事。
他看向纳兰,微微一笑,“不如大家换个地方说话?”
纳兰看见他,不由怔了一怔,“也好。”
几人要了一个安静的包厢。
纳兰禾月刚才是壮着胆子跟纳兰告状的,平常时她哪敢在师尊面前撒娇。
“师尊,徒儿给您惹麻烦了。”她一脸忐忑。
纳兰坐在窗边,平静地喝了口茶,“你父亲说你平日里精于修行,你就是这样修行的?与道友逞口舌之争不说,还好胜斗勇,哪里像一个仙子的模样。”
纳兰禾月被他说得眼眶都红了,“师尊说的是,徒儿知错了。”
纳兰见她这番模样,心中就是一叹。
“令道友见笑了,我这徒儿顽劣不堪,平日怠于修行,今后我定会带在身边好生管教。”他起身对着谢昭行大礼。
谢昭还未想好怎么说自己不是斐戎的师傅,见纳兰如此行礼,他心中就是一惊,“斐戎也有过错,怎能全怪在禾月小友身上。”
纳兰长睫微颤,“道友有所不知,我这徒儿平日里就惯爱胡闹,顽得很。”
纳兰禾月听得直咬唇,瞪了斐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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