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九刀摇头啧啧了两声，退后半步，指了指一旁的楼梯，“再怎么说我刚才也救了你吧，你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儿吗？”

卢川彻底没了言语，干脆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九刀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半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脚踝。

“嘶~你又想干嘛？！”

“有点肿，不过应该没伤到骨头，算了，我再好心背你去检查一下吧。”九刀转身背对着他，招手道：“上来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卢川冷脸绕过九刀，扶着扶梯一瘸一拐的往下走，只是没走两步，九刀又越过他挡在了前面。

“你究竟还想怎么——啊——”一阵天旋地转，卢川再度被人扛在了肩上。

“看来卢医生还是喜欢被人扛着走。”

“你他妈赶紧放我下来，谁喜欢被人扛着走啊！”

“要不，换成公主抱？”

“……抱你大爷，放我下来！“

“都说我大爷去了很久了，老实点儿，别动！”

“喂，你往哪儿摸呢！！！”

“谁让你乱动的，诶不过别说，手感还真是不错！”

“……滚！”

远处高楼林立，华灯璀璨，纵使夜色渐浓，无边黑幕也无法笼罩霓虹灯下的繁华。

沈若今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流光溢彩，心中却是百味繁杂。

“小今，小今！”

沈若今从恍惚中回神，转身才发现成淑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小今啊，你没事吧？”

将近半百的成淑秀，头发已几近花白，那一张饱含岁月沧桑的脸上，也泛着不属于正常人的蜡黄，加上一双深陷的眼窝，衬得她整个人格外的憔悴。

“我没事。”沈若今伸手顺了顺成淑秀鬓边的头发，轻声道：“妈，等会儿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先去办住院手续。”

成淑秀反手握住他的手，拍了几下，故作轻松地含笑说道：“妈这病啊其实没必要去医院的，我都听别人说了，有些土方法也可以治好的，那个，那个菜市场门口卖草药的张大爷就说他们老家有一个偏方……”

“妈！”沈若今拉着成淑秀坐在床边，耐心哄劝道：“还是去医院吧，我想你早些好起来，之前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蜀都吗，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那里吃火锅看熊猫，好不好？”

“小今~”成淑秀眼眶一热，摸着儿子越发消瘦的脸庞，话语哽咽道：“都怪我妈不好……是妈的身体不争气拖累了你，妈真的不想去医院，更不想再拖垮你了……”

沈若今心里一抽，紧紧握住成淑秀的双手，“妈，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是我妈啊，这一辈子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妈，就算我们过得再苦再艰难，可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妈，我是不会不管你的，所以我也求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行不行，还有什么能比命更重要的，只要人活着，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解决的，但万一你要是真有个好歹，叫我以后怎么办啊？”

成淑秀痛苦的摇着头，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这病要真治疗起来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更何况家里的积蓄早被沈大成的那些赌债给掏空了，就我们家现在这样，你叫我还怎么能去……”

沈若今低声安慰道：“治病的钱你不用担心，刚才，刚才栋哥送我回来的时候我跟他借了一些，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花木绥跟栋哥住在一起，我们家的情况他也是多少了解一些的，所以这钱，他没着急让我立马就还。”

“那，那你朝他借了多少？”

‘栋哥，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对了小子，你把这个拿着。’

‘这是……’

‘臭小子，别装了啊，你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吗？哎，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不好多问，但这支票你还是自个儿收着吧，小子，听哥一句，你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该用就用，甭觉得别扭，在晟哥眼里这一点儿钱算是零碎。’

沈若今用余光瞄了一眼床角边的外套，迟疑道：“五十万。”

成淑秀一脸惊讶，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怎么借了这么多钱，这，这要多久才能……”

“妈，你别担心，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钱栋哥不着急我还。”沈若今勉强笑了一下，将成淑秀扶了起来，往门外带，“这一次你就听我的，我们先把病治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你先回屋去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就去办住院手续。”

“可是……”

“别可是了妈，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只要我们好好活着，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好了，你快进去整理一下吧。”

沈若今好言好语的哄着，成淑秀却站在门前迟迟没了动作，“小今啊，你怪妈吗，要不是我一直犹豫不决，一直心存着一丝他能为我们母子回头的念想，或许，或许你不会活的这么累。”

沈若今闭上眼睛，吸了一口长气，伸手替她打开了房门，“妈，早点儿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

成淑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把放在梳妆台上早就拟好的离婚起诉书递给了沈若今，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跟沈大成的这一段孽缘其实早该做个了断了，怪我一直念及着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才没下这么一个决心，小今啊，妈现在算是真的想通了，以后我们母子俩好好的过，妈还想着看你娶媳妇儿，还想着说抱一抱孙子，对，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妈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沈若今如鲠在喉，面对成淑秀对自己未来的美好憧憬，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而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打来的人是花木绥。

“妈，你先进去休息吧，我接个电话，是花木打来的。”

成淑秀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合上了房门。

“喂~”

“我在你们家街拐角的便利店，你赶紧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