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2 / 2）

程蓉蓉则是每天都被家里问起成绩的事儿咋样。

甚至村子里的人听说程蓉蓉考学的事儿，也都很惊讶，毕竟当初才上初中的程蓉蓉，感觉都还不远呢。而且蓉妞儿今年也才将将够十八岁。这也太年轻了点儿。

村子里，程凤儿是一早就知道程蓉蓉要考学这事儿的。但是村子里传遍了之后，她还是嫉妒的差点儿咬碎了自己的指甲。

凭什么！

明明她都这么努力了，咋就能比不过一个村姑？

程蓉蓉哪里好？除了那张狐狸精脸之外，还有啥？她都听说了，是齐知玉帮她补习的！凭什么啊？那个贱人到底是怎么勾的人？让他能任劳任怨的？

程凤儿还记得呢，第一次看见这群知青的时候，长得最好看的，就是齐知玉，最难接近的，也是他。

后来他和程蓉蓉好，她只当是因为他不想干活儿。

可……现在他们一家都不能帮齐知玉什么了。她之前也偷偷的和齐知玉示好过，可齐知玉就是一点儿的好脸色都没给她。

看着她的时候，也是嫌弃更多。

程蓉蓉到底是哪里值得他这么对待了？

最好那个小贱人考不上才好！

程凤儿的愿望，最后还是落空了的。程蓉蓉的分数下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有点儿意外，考了五百三十七分，她不是啥真正的天才，再加上拔苗助长，和……她对数理化的绝望程度。

这个分数已经是不错了。

她报的省城大学，也是一流学府，分数线也远远没有后世那么高，足足让她超出了六十分的成绩。

程蓉蓉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程妈激动的半个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去上工了，狠狠的宣扬了一通。

齐知玉也是在第二天一大早的，就跑来了程蓉蓉这儿。

在看过了她的录取通知之后，忍不住狠狠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这是干啥？赶紧放开，这还在家里呢！”程蓉蓉生怕被人看见了。齐知玉却不听：“蓉妞儿，你的愿望达成了，我的愿望……是不是可以被实现了？”

齐知玉有些委屈的问道。

程蓉蓉愣住。

这才想起来，齐知玉是想要和她结婚的啊……

她想上大学，这是她的愿望，所以齐知玉在当时也拒绝了她爹妈的意思，和她站在一边。等着她，给她补习。虽然说的确是有拔苗助长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她自己是个什么程度，她再清楚不过了。

能考到这种分数，已经是她的极限。

齐知玉……没耽误了她。

“蓉妞儿，明天，明天我请假，咱们一起去我的老家吧？我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也让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妇儿。等你去了大学，咱们就办酒。等你毕业，咱们就结婚。”

齐知玉眼巴巴的望着她。

程蓉蓉被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想要闪躲开他的目光，不过他好像是知道她什么意思一样，就这样望着她，让她躲不开。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值得优待。

程蓉蓉在和齐知玉一起的这段时间，已经十分老实的进化成了颜狗。

最后只能老实的点头：“好，听你的。等晚上妈回来了，和她说一声，咱们就去。”

想要去远的地方，是要开证明的。程蓉蓉现在的户口还在村子里，要等去了大学才会被转走。所以，这事儿还绕不开回村子一趟。

晚上程妈回来之后，程蓉蓉和齐知玉俩人就和程爹程妈说起了这事儿。

程妈第一个反应就是激动：“早就该让你们定下来了。”

程爹脸色不是太好看，就那么看着齐知玉。这才多长时间啊，这混账玩意就来抢他闺女了。

“明儿个一早妈陪着你们去村子里开证明，程老三那个老王八要是敢给你们卡证明，俺就挠死他。”程妈只要一想到自家闺女和女婿这次去他们家回来之后，就打算办酒席。

等毕业领证。心里头就是一阵开心。

这些年她看女婿可是越看越满意的。不说别的，就说对她闺女的那份儿心吧。

哪次闺女过生日，或者是啥节日，女婿都能弄来不少老物件给闺女开心。虽然说他是收这个的，但是这些东西要是拿出去卖掉，那指不定是能得了多少钱呢。

对闺女大方，又督促她学习，对家里也是啥事儿都不怕。

只要有问题找他，那真的是随叫随到。她要是真的生个儿子，指不定都不带有女婿那么听话的。

所以，比起程爹的舍不得，程妈是真的一万个放心。

这女人以后结婚了，有个啥样的丈夫可是很重要的。知玉这孩子，比蓉妞儿她爹可强多了。

程妈想到这些，恨不得马上带他们俩开出门证明去。

吃过了晚饭，齐知玉受到了程妈十分的热情待遇，最后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才离开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程蓉蓉就被程妈喊起来了。

今儿个程妈换上了一身蓝色碎花的短袖，瞧着精神不少。短发梳的板正，还抹了雪花膏。换上了前段时间买的小黑皮鞋。看着就好像是在公社里上班的一样。

精神的不得了。

程蓉蓉看着，都吓了一跳。

从床上坐了起来：“妈，你这是？”

“带你和知玉去开证明啊。你这孩子也是，不是说下午还要买票出门儿呢吗？赶紧着，知玉都来了，你倒好，还在这儿躺着呢。”程妈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自家闺女。

程蓉蓉没法，只能也起来了。

洗漱之后跟着一家子吃了早饭。

张老爷子看着这个外孙女婿，也是十分满意的。叮嘱了不少话，又让老太太给程蓉蓉还有齐知玉拿了十块钱出来：“你们别嫌少，出门在外头，多一点儿是一点儿。等回头你们结婚了，姥爷再给你们补。”

程蓉蓉也没客气，接了钱：“谢谢姥爷。”

吃过早饭，程妈带着程蓉蓉和齐知玉就朝着村子去了。

到村子的时候，也没去田里上工，直奔着大队部去的。大队上，人都刚开了早会打算散了。结果就瞧见程妈带着程蓉蓉还有齐知青过来。

程老三看见程妈那是真的鼻子不是鼻子的。

这一年里，他早就弄清楚之前是谁早早把二哥进去的事儿给传出来的了。害的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得不和家里断了关系。

老四在那之后，也和吃错药了一样，再也不帮他忙了。

想要让老四帮忙，那得是用好处。不然，他就半点儿不管。

老太太那边也是成天的给他找麻烦。

那一家子都在拖后腿。

只要一想起来这些，程老三就忍不住火大。

而这些的源头，都是眼前的张氏！

“你怎么来了？大队部也是你能随便来的？”程老三看着直接进了门的张氏，就不满的呵斥了一句。

程妈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这屋子里又不是只有程老三一个人在，程妈忍不住冷笑，阴阳怪气的：“咋？这村子是你家的？跟你姓啊？大队部不是村子的地儿？是你一个人的？”

“你！”

“好了，张同志，你有啥事儿就说，咱们大家刚开会，打算去上工呢。”刘支书眼看着程老三嘴巴笨，心里头鄙夷，面上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好歹程老三这个村长够听话。

不少事儿都站在他这边，让他省事儿不少。

他暂时还需要这个蠢货来帮忙呢。

可不能让他的威风没了。

“俺是来要两张证明的。俺家闺女和女婿要去女婿家看看。”程妈说道。

“这可不行，现在正在农忙，齐知青是劳动力，是来下乡劳动的，随随便便就回去这咋行？”程老三果断的反对。

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听凤儿说过的，齐知玉是个厉害的，家里好像条件也不错。这样的人家，平啥给蓉妞儿？让老大他们一家子占便宜？

“咋？回家报告一声，打算回来办酒席这事儿还要挡着？那是不是回头村长家的闺女和人家方习方知青要办事儿之前，也不给假的？你要说是，那俺就不请了。”

程妈反问道。

程老三再度卡壳，他还真就不知道自家闺女打算啥时候和方习一起。

要是因为他没回答好，导致他闺女和方习的事情出岔子，那可就坏了。他现在这村长做的稳当，很大原因都是因为方习帮忙出谋划策呢。

“哦，所以这其实是只准你们的特权？这俺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程妈不满的说道。

刘支书听着是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想和稀泥呢。就听见齐知玉忽然道：“刘支书，之前我和你说的事儿，你应该没忘了吧？”

一句话，就让本来想要开口的刘支书僵住了。

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里呢，刘支书就忍不住黑脸。

“这是最后一次。”齐知玉又道。

“真的？”刘支书有点儿激动。

“啊，当然是真的，过了这次，你的事儿，我守口如瓶。”

齐知玉笑呵呵的，虽然刘支书不是太相信，但是好歹也是个机会，而且……他是真的不敢让人知道那事儿。于是就对程老三道：“村长，人家小年轻要办酒席，总得回家看看。再说了，蓉妞儿也是村子里的大学生，这可是好事儿。人给咱们村子争光，你可不能在这事儿上不给人方便。”

“可是……”

“好了，这事儿我做主了。”刘支书急忙说道。

程老三只能咬牙闭嘴。

最后给开了证明。

拿了证明，程妈就更高兴了，炫耀似的看了一眼程老三：“谢谢村长了啊，等俺闺女和女婿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得来。对了，也让你们家凤儿来看看。”

程妈这话，说的程老三心里头恶心的要死。

程妈可不管他啥心情，带着闺女和女婿就出去了。

“你们俩赶紧着该回去就回去了吧，对了，路上小心一点儿，还有，这一百块钱……蓉妞儿拿着。虽然说咱们去不是和人家套近乎的，但是好歹不能让人笑话。知玉做咱们家上门女婿，咱们咋也得给知玉做个面子。要是你们闹的太僵，那就再把买的东西拿回来！不白给人。”

程妈叮嘱道。

说到最后，恨不得自己也跟去得了。

她家闺女可从来都没出过远门啊。

程蓉蓉听着也是哭笑不得：“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至于东西……我会看着办。你还是赶紧上工去吧。”

“那妈走了，知玉，你可照顾好蓉妞儿。”程妈走的时候，是一步三回头的。

程蓉蓉目送着她妈去了田里，才跟着齐知玉走。

到了县城里火车站的时候，火车站门口儿，姜礼早就等在那儿了。倚着一石柱子，不耐烦的拿着三张票晃悠来晃悠去的。

见到齐知玉和程蓉蓉过来的时候，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冲过来：“你们可算是过来了，再不来我都打算去家里找你们了。”

说着，姜礼就把火车票给了他们俩：“赶紧着，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发车。咱们去等着吧。”

“你也跟着回去？”齐知玉奇怪的看了一眼姜礼。

姜礼一听这话，忍不住脸色一黑：“你还好意思问我？今年兄弟为了你可是过年没回去的，结果你现在带着媳妇儿回去了，我还在这儿趴着？你信不信，要真这样，后天一早我家那老头子就能冲过来捶我一顿。”

姜礼越说越悲愤了。

他怎么就这么命苦，碰见了这么个倒霉鬼呢？

成天的被剥削也就算了，还被气的半死。

“哦。”齐知玉语气很淡，对姜礼的话，无动于衷。

姜礼：……

火车很快就来了，上了火车找了座位之后，程蓉蓉就听着姜礼开始喋喋不休了：“要说你们也是真的胆子够大的。我只要一想到家里的老头子，那就不敢乱来，你们倒好，竟然这就要直接奔过去了。”

“我家里又不和你们家一样。”齐知玉说道。

姜礼一阵无语。

可一寻思，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齐知玉家里，几乎是不把他当回事儿的。以前他妈活着的时候还好，他妈没了，后妈带着孩子登堂入室。那还有啥好日子？

要不是有老爷子在，齐知玉估计早就被赶走了。

可现在老爷子也不在，护不住齐知玉了。

齐知玉他外家现在又不太看重他，这才有了这次被送来乡下。

程蓉蓉和齐知玉的事儿，指不定人家真的都不在意。

不过……

“你们家里不把你当回事儿，但是对利益还是看重的。你小子脸蛋儿长得好，回头你家里的心思落空了，他们可不会好说话啊。”

“所以我才把白玉葫芦卖给了那个姓李的不是吗？还有这阵子从我这拿了东西的，要是不帮忙出力，我要是吃了亏，回头谁也不用好过。”齐知玉笑呵呵的。

可说的话，就让姜礼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些年，齐知玉的关系网甚至比齐家更好。他从下头收上去的老物件，又有本事修复一些老物件，很多人都看好他，

不过因为他瞒的好，所以齐家才不知道。

然而他们年轻的这一代，都知道这位的能耐。没人愿意得罪齐知玉。

如果齐知玉现在收手不再卖给他们东西，估计不少人都要穷到哭着回家要钱了。

所以，他的影响力，自然不少。

“你该不会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娶个乡下姑娘回家，所以才……”

“一早就是想赚钱，顺便保护一下自己。毕竟我很弱啊。”齐知玉一本正经。

程蓉蓉忍不住想起来了之前那个刚到村子里，说一干活儿就能吐血的齐知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概这个人，对弱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姜礼和程蓉蓉的想法，难得的有了同步。

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己这好兄弟，半晌才吐出了一句：“你这话说出去，信不信一半儿的人都想打死你？剩下的一半儿，已经被你恶心死了！”

“事实而已。”齐知玉镇定极了。

姜礼干脆不去看他，眼不见为净。

程蓉蓉看的忍不住想笑。

而齐知玉，则是摇摇头。说真话倒是没人信了。当初他的确是想保护他自己的。后来有了蓉妞儿，才想着要做的更好。上辈子，他没做到这种程度，只是得了能回去的关系网之后，就走了。

可如今，他有了蓉妞儿，所以关系网要更好，他要保证他的蓉妞儿不受到任何伤害。

这才有了现在的他。

他可是一句都没说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