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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死(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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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这趟进谷最重要的事,赶紧拉着鄂刃骨走几步,指着地上昏迷的狗剩道:“娘子,速救他。”狂狮又向后头一位白衣带着方巾的年轻男子招手:“沈意!!!!快过来救人!!!!”

沈意生得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衬一身白衣,分外迷人眼。他也不急,悠悠地走过来,边走边笑着问:“狮子兄,你要我救什么人?”

至近前,沈意脚步一止,刹得太急,身子前倾差点栽下去。

沈意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狗剩:“教主大人?”

鄂刃骨在一旁站着,同样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个武功唯一在她之上的魔教教主,真的是她眼前这个狼狈的趴在地上的少年?

鄂刃骨觉得前后不过数月,她见着的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少年:前一个永远胜雪锦衣,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屈指间取人性命。后一个……鄂刃骨实在是不忍心描述出来。

“教主大人好像受了重伤。”狂狮向其余九大恶人讲述他心中的疑问:“前些日子我在间客栈里遇着教主大人,他只是被十八差轻轻踢了一脚,就晕了过去。我当时真是大吃一惊,后来细细思来,极是恐惧。”

“还说这些做什么!”鄂刃骨推了狂狮一下,她又推攮沈意,命令道:“赶快救他!”

“好、好!”沈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抢救狗剩。

沈意不愧是神医,很快将狗剩抢救转醒。十位恶人又详细询问了狗剩起因经过,狗剩便将自己如何为少林武当联合算计,在武当山上中毒加重伤,跌下山崖。”

鄂刃骨听完,沉思半响。狗剩虽然年纪轻,但她并未讲他当小辈看,仍是先尊称了一声“教主大人”,方才询问。

鄂刃骨问狗剩:“教主大人,你没事跑到武当山上去做什么?还有,你从楚地武当山坠崖,如何掉到了天府之地的峨眉山底?”

狗剩沉了沉眸:这两个问题,他倒是一直没有想到啊。

狗剩不慌不忙地回答:“本教主也不知道。”

鄂刃骨听罢点头:狗剩的武功出神入化,转瞬身移千里也不奇怪。至于为什么上武当山,或许是因为他高兴呢?

“教主大人,请让沈某为您施针。”沈意展开自己的一排祖传银针,取出一支最粗的,在火上烧得滚烫:“灸一次,便可恢复您体内的内力。身上的伤,涂敷我的药膏,三天即可痊愈。至于您的腿伤,尚需慢慢调理……”

“不急。”狗剩垂眸出声,面上不见表情。

他心底忽然浮现了某位愚蠢的谁,又是谁的诸般愚蠢行为。只一秒一念,忽然觉得腿站不起来也挺好的。

转念即逝。

狗剩抬眸,清冷着声音问沈意:“沈公子,本教主的腿何时能够治好?”

“若是日日施针,须半个月。若是服食药丸,则需要一个月。”沈意如实回答。

狗剩思忖少顷:“那就服药吧。”他又问鄂刃骨:“鄂谷主,非要追随本教主的那几名峨眉小厮,你是如何处置的?”

“杀了。”鄂刃骨干脆利落地回答狗剩。

狗剩扶在床头的手一紧,身子亦是一颤。正在施针的沈意刚才一针插}入,本是轻灸,却一下子插到了底。

狗剩雪白的肌肤上鲜血直流。

沈意赶紧单膝跪下:“教主大人,沈某一时手重,惶恐惶恐!”

他又赶紧找来纱布药膏为狗剩处理伤口。

狗剩瞟了一眼沈意,缓缓道:“你确实手重。”

狗剩面色威严,完全看不出尴尬之色。

他又以这种威严之色对鄂刃骨道:“那几名小厮实是缠得本教主心烦,杀了也好。”

听到这里,狂狮实在忍不住了。他禁不住站出来指出真相:“教主大人,你为何连连叫他们小厮。我明明记得,那个步投的侄女说你是她徒弟的。而且明明是你要跟着他们去辽国的啊……”狂狮身子一凛,狗剩的目光如刀如剑打来,吓得狂狮禁言。

徒弟?

鄂刃骨来了兴趣。

她眨眨眼,告诉狗剩真相:“其实我也没杀他们,我将那丫头四人,跟先前抓住的步投等十九人,全关进水牢里去了。”

狗剩闻言,不动声色,反倒闭起眼睛,似乎略有些不耐烦:“那与本教主何干。”

鄂刃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捕捉到狗剩在闭眼睛之前悄悄松出一口气呢?

“怎地没有关系!”鄂刃骨平生乐趣就是逗人玩:“相公说教主大人是那丫头徒弟,那么丫头便是教主大人的师傅了……”鄂刃骨极有条理的推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一日为师,终生为妇。”

鄂刃骨跟狗剩家颇有渊源,想到狗剩的母亲便是狗剩父亲的师傅,鄂刃骨更加兴奋:“嘿嘿,教主大人,你也要一日为师终生为妇了哦!”

“父么?”狗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极是不屑:“何人堪为本教主的父亲?”

鄂刃骨推他一下:“呵呵,教主大人你真是装得一手好糊涂呀!”

狗剩被鄂刃骨推得睁开眼睛,他眸里冷得很,没有一丝感情:“鄂谷主,你觉得她配得上本教主?”狗剩扬起下巴,顷刻自问自答般否认:“本教主会对她这种无脑、肤浅、贪财、运霉的峨眉派愚蠢女弟子会产生感情?哼——”狗剩冷笑一声:“真是天大的笑话!”

“吼吼吼吼吼!”鄂刃骨忍不住笑出来:如果真如狗剩所言,为何他不愿让沈意施针,却舍近求远选择服药。怕是因为不能留在恶人谷,要追随那丫头去辽国吧……

吼吼吼吼吼。

“真的是这样吗?”鄂刃骨就追问狗剩:“口是心非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哦!”

“本教主何时打过诳语。”狗剩亦是一笑,嘴角坦然又张狂地漾开笑意:“本教主口言即是心想,不惧天打雷劈。”

“轰隆隆——”白昼响雷,晴空霹雳。一道巨雷伴随电光打下,穿透屋顶,顷刻间直劈在狗剩头顶。

狗剩被霹焦,旋即气绝,瘫死在床上,成软软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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