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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的凝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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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抱走枕头和自己那条被子睡客厅去了。我仍嘲笑她,没看出来,你丫还有脾气呢,有种再也别回我房间。

后来许多天,她都刻意在客厅学习到很晚,借此在客厅睡下了,保持着清高的骨气。直到某夜我爹出来上厕所,将她赶回了屋里睡,她才又住下了。

当着爹的面,我没讥讽她。等屋里只剩我二人,我一通话将她脸色说得红一阵白一阵,等她入定学习,我的话也不管用了。

她一入定学习,天王老子下来,怕是都得不到她的注意。

次日周六,我窝在薄被里睡回笼觉,青子叠自己被子的时候小声嘀咕:“每天都跟猪睡在一起,不叠被子,不做家务,不学习,只知道吃喝玩乐。”

她基本不会在我清醒时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一个理智的人,看来我昨夜的嘲讽,令她心中积了怨气。

我虽睡回笼觉,也不是全昏睡,清晰听见了她这么一句话,于是翻起来想都没想回骂她,“你才跟猪睡在一起。”

我们静了一会儿,她捧腹大笑说:“你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我是说,你跟猪睡在一起。”

青子说完察觉不对,这回倒是换我拍着床铺嘿哟嘿哟大笑,等她犯低级错误,简直是千年等一回。她忙改口道:“呸,我是说我跟猪睡在一起。”

不管她如何狡辩,我都喇嘛念经似的重复,我跟猪睡在一起,臭烘烘。我跟猪睡在一起,臭烘烘...

整个清晨她都涨红了脸,有时候不用多余的话,一句一直重复的话便能气死人。但她也不是等闲之辈,气不了多久,又恢复成那副说不气、欺无用的淡定样。

八喜上门来找我玩的时候,照常若有若无挤兑青子。她从前说,总有一天会帮我把青子赶出去。而青子素来像忍者神龟,脾气好,所以八喜唯一敢欺负的高年级,惟有青子了。

八喜带来的零食无一例外都先给我,拆开后,从没有一次分享给青子,今天,她捻起一块饼干递给青子,我以为她精神出现问题转了性,或者想要为图书馆一事道歉。

那只是我一晃神的以为。

青子以审视的目光看她,没有轻举妄动。

八喜将饼干捏成渣屑,手一扬便撒到了青子脸上去,她哼笑道:“看来,还不笨嘛,比小时候聪明一点,以前西西一丢吃的,你就像狗一样马上来舔,等掉到地上了,也趴下去吃,现在还要我亲自来喂,浪费力气,浪费心情。”

饼干碎进了青子眼中,她搓红了眼睛,不大睁得开,使力推开八喜,她踉踉跄跄直奔厕所洗眼。

我将八喜贬了一通说:“你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还用那么拙劣的手段欺负她?幼不幼稚啊你?傻逼似的,看你就像猴一样。”

她尴尬吐了吐舌头,发自真心地问:“那...要怎么整她?我不是为了你吗?干嘛这样说我,你这样说我,不就是在骂你自己以前吗?”

“我以前是小孩子当然用小孩子最直接的讨厌方式,别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你难道不是觉得欺负人很爽吗?”我没给她好脸色,“我最讨厌打着我幌子做事的人。”

她质疑我,“喂,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你该不会想让代娣真做你亲妈吧??”

“呸!”我态度激烈道:“就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女人?你再瞎说我撕烂你的嘴!”

我和八喜起内讧正拌嘴,哗啦一盆冷水直泼过来,叫肝火旺盛的我们从头顶冷到脚底,一句争吵的话也没了。我们呆的几秒里,青子已经躲回我房间反锁上了门。

我们不断不可置信地张嘴笑,也摊开双手,愕然地看着浑身上下的湿漉漉。八喜吐出一点水道:“看见没?造反了这是!人家都鸠占鹊巢几年了,敢占你屋,泼你水,把你锁门外了!”

我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往房门上狠狠地踹,“徐知青!你他妈给老子出来!”

我踹了半天,反倒将自己脚踹疼了。这阵子心里仿佛被两种不同的油不停浇灌,稍一有气,便点燃心头幽幽燃烧的火焰,使我心神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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