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的欲念(2 / 2)
看着她气得快疯的样子,我痛快了些,自然也淡定了,只想用恶毒的语言诋毁她。“你凭什么想当然的指责我?你谁啊?上帝啊?那么自命不凡?在酒吧当个服务员也叫自甘堕落?我靠我双手赚来的钱,怎么堕落了?麻烦你认清现实,你才是在我家白吃白住的人,一个比安安静静的寄生虫还要叫人厌恶百倍的伪善吸血鬼。”
“对!我就是自命不凡,我就是清高,我就是站在高处俯瞰你!总是妄想把你从年少无知的迷途拉返,瞎操心才会担心你的学业,自作多情才会担心你遇人不淑,才会为你小小的身体担忧,疯了才会去管跟我没有血缘的小屁孩!”她说着说着,都快将自己煽情哭了,她的眼圈适宜在此时此景泛了红,而眼泪就是倔强不掉下来。
她干脆从包里搜出事先备好的手机,十分强硬塞给我,“还给你,我也想过没有我,它就是你的,既然这本来就是你的,你还往外推什么?使用权在你手上,你想扔了还是摔了,还是想用,都是由你来做主。”
我下意识一甩手,当真将这崭新的手机摔成了蜘蛛网屏,一下心头有了点愧意,很快也消失得荡然无存。她毫无半点心疼,甚至咄咄逼人反问:“这是你的手机呀,你为什么不宝贝它??我成为它主人你不愿意,还给你你又不愿意,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悲?自相矛盾的人!从来不彻底,可悲沦陷为情绪的奴隶!不愿意从地狱里爬上来,自怨自艾!”
我沉默间,感到周围空气稀薄,所以不断地吞咽口水,深呼吸,也气馁地蹲到一边去抽烟,我尽量背对那人,用方向阻隔她。我的视线里不能再出现此生最大的劲敌,我怕我即将崩溃到泄露情绪,明明煽情又自命不凡的人是她,我这一贯安之若素的人却想落泪。
冷场时,我们互相沉寂,那别扭的十分钟里,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我只是觉得抓不住重心,胸腔里刺疼落寞,所以通过抽烟来稳住焦虑的内心,一时抽着,心脏是静了一些,过后却有深深的负罪感。
我是对不起自己,还是对不起谁?
傲慢的我,将那突然间冒出来的疑问死死按了下去。我们的硝烟在寂然中渐渐散去,她不用行动来阻止我抽烟,只是平心静气蹲到我旁边来,时不时说一段啰嗦话。
她像一个管家婆般夸大其词地说,抽烟牙齿会变黄,会有很大的口气,你呢,不应该将自己变丑,如果你的牙齿越来越黄,还要向牙医付一笔费用,口气越来越重,还要跑去医院检查,但实际上你还没有能力负担,我们应该缩减负担,尽量去掉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潜在麻烦,我算了一下,会有肺上、心血管上、呼吸道上等等的疾病,会影响肝脏问题,甚至影响女人的生育。想一想你将来有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很可惜他畸形,怎么办?后悔?补救?你知道,那时候你的任何补救已经没有用了,你可能还会想杀了过去的自己。
等你患了癌症,你的房子基本上就属于我了,甘不甘心?别到时候比起谁过的好,你又得埋怨我了。
......
我抽烟的动作顿住了,莫名其妙凝固着听完她的碎碎念,然后也莫名其妙将烟尾摁在地上,投进了恶臭的大垃圾桶里。
我全程像是哑巴了似的,一句话也没说。她继续过来勾起我手臂,用软态度攻势,“你看看你辛苦工作,既赚不了大钱,还耽误学习,最后伤了身体,很不划算对不对?”
但我暂时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她也没有继续相逼,默默回头望我几眼,叹息着走了。
我仍在僵持中熬夜做兼职,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在枕头边收到一封对折的信。打开来看,的确是她的字迹。她道歉说,那晚语气重了一些,我知道,你有时候只是迷茫和需要被关心。你不过是用了自己的方式来反抗不公平,作为受益者和旁观者,我没有资格批判你。
我突然将脸埋进了枕头里,昨晚睡得不太好,眼睛有些浮肿,导致于我无心工作,思考到底要不要继续消耗自己,来买一样和我年纪不合宜的奢侈品?
其实,也许,我没那么渴望得到它,我只是渴望无限放大的公平待遇,渴望满足强烈的虚荣心...博取那些不相干人的肯定。
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苛待我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大抵才是肯定自己的最佳时机。
于是,我辞掉兼职拿回工资以后,带着八喜潇潇洒洒一阵,回报她曾经付给我的账单,将这笔钱挥霍无度,绝了会魔化自己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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