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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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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姜狄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伏在桌面上, 脸颊则靠着手肘, 不声不响, 静悄悄地将脸转过来,正面瞧着东郭:这两年她的五官长开了, 却还是保留着那一份秀气。胆子变大了, 到了关键的时候却还是发怂好哭, 她睡觉的时候侧着脸颊, 额前有发丝耷拉下来, 犹如烟水般遮住那朵红菱,或明或暗。

他盯了她的睡相良久,轻笑出声。

右边嘴角勾起,闭眼重新伏好,带着欢颜睡去。

这一觉姜狄睡得极香,以致于一觉醒来,才惊觉东郭不见了。

他慌忙起身,手一撑在桌面上,阵阵剧痛刺来, 姜狄才想起来自己还受着重伤。

“少主。”随着推门声,姜狄听见东郭清脆的笑声,恍若一缕阳光射向自己黑暗慌乱的心, 恍若救赎。他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抱住她, 可惜身子无力, 晃了晃。

“少主小心。”她前迈几步, 及时地扶住了他。

姜狄低头,瞧见她手上拿的东西:是崭新的长衫,叠得整整齐齐,最上头放了一张面具和一柄长剑。

她原是给自己找衣服去了。

不由心头一热,柔和的眸光锁在东郭的脸上,轻笑道:“我就换。”

东郭面色绯红,忙地背过身去,口里却还是忍不住怯生生添了几句:“我没找着紫衣,面具和剑的质地也是粗糙,委屈少主了。”

“不委屈,我幸,呵——”姜狄出声又是一笑,自取了衣衫,换了。

换好了,理一理,徐徐道:“你转过来,看看怎样?”

她转过身来,小轩窗斜进来的半扇晨晖,正照在他脸上。

玄衣长剑,气宇轩昂。

他负手而立,唇角的笑意平和温雅,许是因为脸色的苍白,添了几分恬淡。

只那一对眸子,抬眼望着东郭,却是春江暖水,仿佛双瞳里裹着火,亮光只迫在东郭眸中,心上。

她略略偏头,见他只把自己找来的那张面具,好生生平放在桌上。

少主向来遮面,为何不带面具?

下一秒东郭自己黯然了,她心里自责:自己找来的面具做工太差,本就配不上少主这张英姿俊朗的容颜。

唇边隐约有了点笑意,顿如春江冰破。再抬眼时,眸中也是一片亲和温婉。

给他找来的新衣裳和面具玄衣长剑,气宇轩昂,卓然并立,英姿俊朗。

姜狄也稍稍偏了头,见她却窥的是面具,不由心底默默念道:丫头,他既已决定对她敞开,这面具便是以后都用不着了。

但他唇上没动,口中没说,只是轻笑了笑,也未捏指。

“当心。”他突然扑过去护住她的整个身子。

一道凌烈寒光呼啸擦过姜狄耳边,几缕发落。再定睛一看,已是一只锐利的箭,死死钉进了壁上。

“呵,某曾经说过,义士弩法精湛,然。”姜狄护着东郭的身子不仅没离开,他还把手臂抬了抬,环住她的面容,恰恰好挡住她的眼睛。

笑意不减,手却自在袖下捏成了拳:这个浊爷的武艺并不及自己,上次被擒,只因他突然袭击,一秒的乱了方寸,被天狼王的高手们围攻,才失陷了。这次单打独斗,他姜狄却负伤在身。怕是……

姜狄拳头一声脆响:怕什么,这次他必不会败给他。

“老子是来带老子女人走的!”人未至,狮吼一般的声音已从窗外炸进来。

“要是,不,呢?”

“那我们便单打独斗。”有人芒鞋粗衣,破窗而入。

李浊身后背着他不离身的那张大弩,手里却另握了一把宝剑:清冷通透,犹如寒月照荒原。

瞳仁里信心十足:他这是要同姜狄比剑。

“接。”姜狄斜眼一飞,亦是有把握地接了李浊的挑战。

他松开了东郭,稍稍退了半步,暗运起身体里所有的内力,这次,豁出去了……

“你们不要打。”东郭在姜狄怀中一软。她本来就纠结至极,两个人,尤其是姜狄,她该如何同他解释,当年那个她佩服的,追寻的,跟随的,本不是他啊!

“外头开阔。”

“外头开阔。”

两人性子一个是火,一个是冰,却都说了同一句话。东郭的挣扎神态,他们皆是收入了眼底。却一个唇蠕了蠕,一个抓了抓腮,并肩齐行地出去了。

外头是敞阔的荒地,西北本就没有什么绿色,一眼望去,不是昏黄就蒙蒙的灰——那是沙子和乱石,倔强的生长在这里,亘古万年。它们冷眼瞧着人们你杀了我,我杀了你,头颅落地,血溅到石头上,雨水一打风一化,时间长了就没了印迹。更莫说溅到沙子里,顷刻就被掩埋。

李浊和姜狄两人分立于一石上,拔剑,起剑,剑锋皆遥指对方眉心。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跃起,朝着对方刺去。

“啊!”东郭轻功不及二人,此时方才气喘喘地赶到,正好瞧见两人绝杀般的一击,明显都是直冲对方心脏而去。

她禁不住一声惊呼,尖声得恐怕连天上的大雁也被吓着了。

“哐当!”两只剑同时顿了顿,然后,很尴尬地勾住了。

事实上是姜狄的剑太差,遇上李浊的宝剑,一下子就弯了,弯却不折,反而勾在了李浊剑上,一时难解难分。

但见李浊的剑对着姜狄的胸口,移近了一寸。

姜狄虽然势劣,却也不想让地把剑对着李浊的胸口移近了一寸。

四只鲜红的眸子狠厉相对,各自臂上都用出了毕生的力道,两额上皆涔涔是汗,势必要争做先刺穿对方的那个人!

“罢手啊!”

罢手啊!少主,浊爷!

东郭喊出声,便已自知无用。

颓然间她忽觉一道疾风自耳垂边闪过,不见光,亦听不见声音。但却只那一份感觉,就已令她胆战心惊。

“哐当!”似有什么东西打到剑上,双剑带着两人的手腕皆是不可控一震,李浊和姜狄两人齐齐跃起,后退数丈——杀到眼红的二人立马被分开,隔着数丈落地。

而令他们避之不及的,不过是轻飘飘旋落到地上的一片黄叶。

是何方的高人,射出这不偏不倚的一击?

三人均是左右观望,周遭却再无第四人。

李浊皱着的眉头底下,那一双眼略略有些幽暗,莫名的情绪,东郭一时也看不穿,却也很快闪过,并未深想。

但见下一秒,李浊又纵身跃起——看他身形匆匆,竟是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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