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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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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平地惊雷炸开。

舒渝缓一会儿,才找回思绪:“你有什么证据?”他总是语出惊人,他的话,舒渝不敢全信。

江崖柏背靠对面车座,语气慵懒眼神如丝:“这旨意能将你置于言官舆论漩涡,萧盏荣却肯批红,正因为他信这拟旨之人能保你无忧。舒大人认为这人会是你那小侄子周覃吗?”

舒渝蹙眉深思,甚而疏忽江崖柏大逆不道直呼圣讳,江崖柏所言并无道理,但他既知圣旨是假,为何又当着众人之面先降旨后捉人。

“可这道圣旨毕竟是新皇即位后颁布,你如何解释。”

江崖柏言辞凿凿:“舒大人岂不知,新皇对他大哥心中有愧。”

饶是如此,圣旨企同儿戏。或者说,江崖柏一开始目的便是败坏她的名声,然后找个借口捉她进东厂慢慢查那所谓金库下落。

舒渝放下车帘,承王跟前那位老宦官慈爱温厚,不结交外臣,不朋比为奸,一心效忠承王,清白本分。

一想到他,舒渝甚至能想起他说起承王时的模样,皱纹堆在眼角,笑起来眯成一团,和蔼可亲:“殿下给您买了四喜斋的点心,备在您书房里呢,翰林不要尝尝吗?”

彼时舒渝不过十字打头的少女,自翰林府一路跑来满头大汗,闻言只笑:“殿下买那些劳什子干嘛,我又不喜甜食。钱公公,我新近猎了只兔儿您帮我送给殿下呗。”

钱公公摇着拂尘笑:“殿下哪有空养兔子,还是翰林自个儿养罢。”

舒渝羞赧地将兔子往钱公公怀中一送,撒腿就跑:“您看着办,殿下若不要,让厨房煮了给殿下补身子也行,我还要参加诗会,先走一步。”

钱公公喊道:“舒翰林——”

往事历历在目,舒渝想得入迷,直到前方响起官兵吆喝声才发觉马车已临近宫门。

舒渝转头,江崖柏倚靠书案打盹,扇形长睫下的温和面容比往日看来多了几分烟火气,舒渝知他假寐,低声道:“那近侍呢?”

江崖柏果然开口,只那音色寒若冰雪将融。

“死了。”他平静说道。

江崖柏看向舒渝,眼含深意,以为她有所动容,但见她眼观鼻鼻观心,恍若事不关己,又觉索然无味。

“你不关心他如何死的?”

舒渝仿佛为了应和他似的回道:“请教江公公,他怎么死的呢?”

江崖柏只觉一拳砸进棉花里,言辞寡然:“被御林军一箭穿心。”

“挺好,一点也不痛苦。”舒渝蜻蜓点水道,态度毫不作伪。

直至这时,江崖柏才第一回将注意力放到眼前这名女官身上,不过只顷刻。舒渝去往别宫后,三春侍奉他左右,一句一句条理清晰背诵那几人的话。

三春这个小宦官,最大优点便是记忆力超群,他能复述还原旁人对话。

小皇帝宫里头的芳灯是江崖柏内应,芳灯仁孝家贫,爹娘托人将他送进王府盼他有一份好差使,然芳灯进门不过三月,爹便病重辞世,余娘亲一人也病得好一阵坏一阵。

都说花花轿子人抬人,幽王府家大业大却无一人愿与初进门,背负家债的芳灯有所瓜葛,芳灯夜夜梦见母亲病危,急得熬红眼,就差没去抢钱庄,最后是比他还后进门的江崖柏掏出所有积蓄救下芳灯娘亲,那之后,两人并无交集。

直到不久前江崖柏为幽王登基造势,芳灯虽不说什么,但私下已自发自觉为他所使,赴汤蹈火也无片语怨言,不得不得说省去江崖柏许多功夫。

三春道:“公公时间掐的巧,那谢太傅去时正撞破二人相拥,谢太傅和萧首辅一个火爆性子,当下便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起来,明贤太后避进殿后。萧首辅较谢太傅内敛些,没说几句便吵着要打道回府,又给谢太傅拦下,半路遇上前来请安的皇上,夏世子,和兵部尚书张大人,萧首辅面沉如水,谢太傅适才闭嘴不言,不叫几人狐疑。”

江崖柏捏着案上当摆设的金玉鞭尾缓缓敲打手心,半晌道:“萧盏荣可有说汝县的事派谁去?”

三春略一思忖,摇头道:“奴婢没听见。”

“我这日去见袁勋的长子袁谈,”江崖柏道,“他愿出三万白银让父亲致仕,拳拳孝心,三春,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应呢?”

三春道:“袁尚书任吏部尚书已历经两帝,奴婢年幼,无可置词。”

江崖柏就着鞭尾打了下他的帽檐,挑眉道:“你倒是机灵,这会儿作壁上观。袁谈此举,或怕也是袁勋的意思。自京察后,六部给事中纷纷弹劾他包庇同乡,剪除异己,内阁转送司礼监的折子都写着呢,不过我翻了翻,袁勋包庇的还真不只是同乡,不少是萧盏荣的门生。他想走正常,毕竟年事已高,再留下争权也有心无力。”

江崖柏侧首道:“天色已晚,随我去向太后请安。”

三春摸摸头,笑着躬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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