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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飘想了想,认真的说:“阳台。”她想阳台一定很大,玩起来一定很宽敞。
最后定下了这户,交付后男人收拾行李准备赶次日一早的火车,和三俩同事兼好友南下,天尚未亮一行人往车站奔。男人带走了家里的余款,只给娘俩留下卖摩托车的钱,勉强能撑一个月。
一夜无眠的女人盯着教案发呆,思绪随着那辆列车远去。
“爸,爸。”小徐飘用粗短的食指,笔直的指着放在黑白电视机旁,尚未收起的摩托车头盔,一双单皮吊梢眼紧锁着女人,稚嫩却清晰可闻的声音再次响起:“爸爸,爸爸。”
泪水喷薄而出,女人双手捂住嘴巴,泣不成声,那边小徐飘喊的愈发欢实:“飘儿,爸爸去南方了......”
小徐飘不到一生日就能满地跑,但直到两周岁半才会说一声“爸爸”,当时也如现在一般,指着摩托车头盔,一声接一声的唤着。
座机普及后,手机开始步入市场,一部翻盖手机价格高昂的令人望而止步。男人却是狠下心买了一部,继往家里寄信后又一联络方式。
小徐飘会走就会骑车,就爱在大道上骑,来往大货车居多,劝也劝不住。和后院的小男孩玩耍,也不知哪句话没说好,两人扭打一团,顺势从台阶上滚了下来,等大人们将他俩分开一看,一个胳膊脱臼一个滑膜炎。
女人头疼又无奈,直接把小徐飘丢到村里小学,待在学前班,接受管教。
男人下海的那年九月,小徐飘和母亲搬进新房子,彻底远离似脱缰野马的疯玩日子,在区实验小学开始读书。她嘴笨,学舌都能颠三倒四,在招到同学们的无知嘲笑后,更是一天不说一个字,渐渐的大家也不找她玩。
母亲怕她自闭,多次开导劝说她要多和小朋友玩耍,她总是摇着小脑袋瓜子,奶声奶气的说“不”。
小徐飘内心很柔弱,看到小挪吒自刎都能哭上两天,淘气的男同学看到她红红的眼睛,讽刺她被爸爸抛弃了,听得她恼火,对那小男孩一顿拳打脚踢。娇小的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高她半头的小男孩揍得躺地上嚎啕大哭。
母亲焦急而来,不问缘由扇了她一后背,当着小男孩家长的面狠狠地训斥。小徐飘硬气的抿紧小嘴儿不吭声,即使后背火辣辣的疼,即使泪珠在眼眶里滚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肯落下,似乎一旦掉落水泥地上便是承认她错了。
小徐飘被同班同学孤立,母亲只好另寻他路,送她去兴趣班学习绘画。
第一天,温柔和蔼的女老师安排小徐飘坐在一群大哥哥大姐姐后面,看他们对着一盘水果画素描。她看的新奇,掏出自己的半根铅笔和田字本,翻到背面像模像样的划了几道线条。
旁边好看的大姐姐,瞄了她一眼,抱着双臂弯下腰,问她:“小妹妹,你在画什么?”
小徐飘指了一指头果盘。
好看的大姐姐哈哈大笑,对前座的大哥哥说:“这小妹妹太可爱了,刚来就和我们画素描。”
小徐飘蹙着眉头,收了铅笔和本子,背上小型双肩包走出房门找母亲。她不要待在人群里,会被那些人嘲讽的。
母亲看小徐飘一脸不悦,也沉了脸,说:“乖乖跟老师学,下午来接你。”
“不!”她噘着嘴,高到可以挂油瓶。
“不听话就把你丢这!”母亲很无奈,这孩子随了谁,怎么不合群呢?
小徐飘恼怒的摔了书包,肥嫩的小拳头大力捶打母亲大腿。母亲顿时火大,一把揪起她,照着屁股开抽,边抽边说:“叫你不听话!还打人!谁教的你?”
女老师挥退瞧热闹的学生,劝解:“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真不知道跟谁学的,老跟人动手,前两天还和男孩子打架。”母亲揪着小徐飘的衣领,见她憋红的小脸,顿时软了心肠,松了手抚平。
“孩子还小,不会表达正常,先让她试着跟我学一阵儿,实在不行再走。”
“辛苦你照顾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瞎客气!”女老师蹲着身子,问小徐飘:“阿姨教你认颜色好不好?妈妈不走,就在旁边。”
小徐飘昂着头看了眼母亲,朝女老师点点头。
就这样,每到双休日,她都会和母亲来这家画室,同女老师学儿童画,从两个小时母亲陪读逐渐变成一个人待一天,当然还有那群大哥哥和大姐姐。他们教她用小棍吹泡泡,在阳光下会出现彩虹色,要落地再吹上天,或者用小手推,周而复始。他们教她玩袖珍游戏机,操作着液晶小方块巧妙的躲过障碍到达终点,无缝的堆积成排再消失,渐渐的她话多了起来,脸上也现出该有的笑颜。
母亲总算发现了能令她开心的东西,于是乎买了台小霸王,兼顾学习与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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