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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香香下意识的望向门外,便见行晨卓然立在那,灰尘在空中乱飞,他却好似浑然不觉。李宝姝鬓发有些凌乱,望着行晨面露凄色,轻声说:“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

行晨看也不看李宝姝一眼,道:“如何处置,自有殿下定夺。”

云之心知胡月微心绪不定,将香炉中的香料换好后,他便让多余的人都退到殿外候着,自己却一直守在外室,云之从袖中取出竹笛,细细端详片刻,随即凑到唇边,试了几个音,方才轻轻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瞬间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

自云之离开内室后,胡月微便彻底失去了睡意,辗转不安,此刻她就这般静静躺在床榻间,突然闻到笛声,胡月微原本还有些微微不适,直到她重新坐起身,才思起,这笛子便是萧远归为她做的那支竹笛。

之前胡月微见萧远归自己动手做过一把焦尾琴,忍不住心痒难耐,也想跟萧远归学学这门技术。奈何,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萧远归嫌她笨手笨脚,再也不肯教她,事后却又答应她,日后会做支竹笛赠予她。

胡月微听着外室传来的悠扬婉转的曲调,总算有了些朦胧睡意,也不知睡了多久,胡月微终于还是被风吹窗棂的声音给吵醒了。

李宝姝被行晨带入殿内时,她已经从新梳洗过一番,脸上也不见有任何惊惧之色,看上去与平日并无甚差别。胡月微从内室走出来,被打散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她端着酒杯来到李宝姝面前,问道:“我听行晨说,你家中人拿着齐安王府的薪酬,可是真的?”

李宝姝身体晃了晃,轻声答道:“真的。”

胡月微向来脾气好,甚少因为某些事气的跳脚,即便如李宝姝这般背叛她的人,她也只会是鄙夷的睨上一眼,叫行晨把人扔出长秋宫,省得看着既碍眼又烦心。

浅尝一口杯中的绿蚁酒,胡月微极有耐心地说道:“所以你是在为齐安王卖命?也是他送你入的宫,叫你接近我?”

李宝姝突然跪倒在胡月微脚边,低声道:“奴婢咎由自取,任凭殿下处置绝无怨言。”

“哼,绝无怨言。”胡月微高高举起酒杯,反手将澄绿的酒水全部倒在了李宝姝的头上,道:“我记得你是李氏姐妹的远亲,当年弘德夫人李氏因美貌被陛下收入后宫,荣宠一时,为殿下诞下皇长子后,又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便向陛下举荐了自己的妹妹,她们姐妹二人在掖庭逍遥自在,你为何会在此为奴为婢?家中还吃着齐安王府的薪酬?”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在为齐安王卖命还是李氏姊妹?”说罢,胡月微将酒杯随手丢在地上。

随着酒杯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脆响,李宝姝的心也随之沉到了底,脸色煞白,她将脸上的酒水用手擦抹干净,顺势抓住了胡月微的裙角道:“殿下,此事跟齐安王无关,跟弘德夫人与李美人也同样全无关系,还请殿下不要迁怒旁人,所有的事都是宝姝一人为之。”

胡月微提了提被李宝姝死死抓住的裙角,眉头一皱,对行晨说:“将她拉开。”

“是。”行晨随即走向前,扣住李宝姝的肩膀,把她拉开老远,胡月微拂袖转身,坐在席子上,对李宝姝说:“不必如此紧张,你虽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也伴了我多年,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同我讲,我便让你出宫,也不至于耽误了你,如何?”

李宝姝抬起头,深深看了胡月微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摇头,脱口而出:“奴婢记得民间有个传言,说卢夫人在有了殿下后,便有胡僧登门告诉卢夫人,‘此宅瓠芦中有月。’殿下您瞧,您的尊贵是天生有眼,殿下您如此幸运,又如何能理解奴婢的不幸。”

胡月微眼神麻木冰冷,眼眶红的仿佛能够滴出血一般,怒道:“来到这世上谁不是在煎熬,你真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可怜不幸吗?我告诉你比你不幸的人比比皆是,这根本不能成为你仇恨他人的借口。”

李宝姝自幼痛失双亲,家中除了阿翁便只有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阿弟。

原本一家人的感情非常亲密,可就在李宝姝的阿翁过世后,她的阿弟却染上了赌瘾,将阿翁留给她们姊弟二人的最后一点家当都败的一干二净。

李宝姝的阿弟为了给别人还赌钱,竟然丧心病狂到将自己的阿姊卖给了当地的大户当侍妾,从而换了不少银两。

若是就此遇上个好人家也就算了,可偏偏那家正妻还是个远近闻名的母老虎,相继入府的侍妾有许多,但能活着爬出那座院子的却是寥寥无几。

当听到行晨讲述李宝姝的遭遇时,胡月微心中不免有所动容,只要她乖乖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她便姑且饶她一命,给她些财物逐出宫去,自谋一条生路过生活也是好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李宝姝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挑战她的底线,简直该死。

“好啊,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省得你用如此愚蠢的言语来叫我烦心。”胡月微淡漠的语气里,透露出某种残酷,“行晨,将她拖出去,杖三十,莫要一次打死,给我慢慢打,叫长秋宫所有奴婢给我再旁观看,谁敢为她求情,一并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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