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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有流水潺潺,堂内有红袖添香,琴笛和鸣伴着美人婉转的歌声,传过竹林溪水,悠悠回荡在这玄州苑的上空,胡月微独坐于皇后的席位上,满堂的脂粉味,实在是熏得她浑身难受,浅尝了一口面前的肉羹,便彻底失去了胃口。

而高湛此时正在和堂内的几名宗亲,一边品酒,一边欣赏着美人起舞的盛景。

而今日胡月微也总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冯照之妻阮氏,这阮氏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无需刻意打扮,便可以使得群芳黯然失色,她的容貌极其妖冶,身段也好,与胡月微的清丽是截然相反,今日所穿衣裳又是高湛叫人精心为其缝制,将她的媚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阮氏入宫以来,高湛一直对她宠爱有加,不仅免了她每日到中宫的问安,今日的宴会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让阮氏坐在自己腿上侍候。

胡月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仿佛高湛这种行为她早已司空见惯,在众多美人乐妓中,胡月微很快便寻到了一抹水蓝色的身影。

起初,胡月微只觉得自己似乎一直被一道目光注视着,她本不想去理会,可被人盯久了难免会感觉有些不适,可待她寻到那个‘偷窥者’时,隐在角落抚琴的萧乐师早已低下了头,专心弹奏,再也不曾抬首瞧她一眼。

这时,坐在高湛腿上的阮氏突然娇笑起来,殷红的唇贴在高湛耳边也不知说了句什么,便成功地逗乐了高湛,高湛也随着她大笑起来,他拍着阮氏的手,向在场众人道:“诸位皆是朕的亲人,能如此享受此间之乐,实属难得。”

听到帝王这样说,在场众人连忙出声附和。

就在众人欢笑之余,胡月微却看到了一个与此刻氛围格格不入的华服少年,乐陵王高百年,他一人坐在最远处,满面愁容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能叫胡月微注意到的,高湛自然也不会真的瞧不见,看着高百年,高湛便会不由想起贾德胄曾秘报给他的那张写满“敕”字的信纸,顿时乐意尽失,沉着脸色,唤了声:“乐陵王。”

一直躲在角落的高百年在听到皇帝的呼唤时,就好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手中的酒觞都像是会打滑了一样,怎么握都握不住,一阵手忙脚乱后,终究是徒劳无果,该洒在身上的酒水一滴都未曾落下。

众人无不被他那笨拙滑稽的模样逗得大笑不止,可高湛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堂内气氛一度变得紧张。

“百年啊,这兰陵美酒固然好,但也不可过分贪杯。”高湛沉默了好久,不冷不热地看着高百年,凉凉地说道:“只有歌舞是不是单调了些。”

博陵文简王高济道:“陛下若觉得这歌舞单一,不如让下官的歌妓为陛下献曲一首,全当为陛下解闷。”

高湛神情漠然,根本无暇去接他的话,全心全意都在那张写满“敕”字的纸上。

当年,他答应与先帝高演一同发动政变,全是因为先帝曾答应过他,一旦自己政变成功,登上皇位后便会立即下旨立他为皇太弟。

可先帝继位后,最终还是未能信守当年的承诺,立他为皇太弟,而是在群臣的支持下声称奉太后之令,立自己的儿子百年为皇太子,这一点令他耿耿于怀了多年。

直至先帝临终前,才终于亲手写下了遗诏,正式传位于同母的他为皇太弟,继承大统。

原本高湛的心里便埋有芥蒂,后来又收到了先帝的密信,末尾清清楚楚写着:“百年无罪,汝可以乐处置之,勿学前人。”

为此高湛在心里鄙视了先帝好久,更在胡月微面前狠狠嘲讽过先帝虚伪。

其实高湛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既然自己都坐上了龙椅,高百年便对自己没有了任何威胁,他也不屑于去和一个孩童计较什么。

但这段时间流言四起,不详之事频发,太史署所观的天象,都叫高湛日夜惶恐。

帝王无言,自然无人敢出声,在场人无不觉得尴尬非常,恨不得自己立刻昏死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高济低着头,心里直想骂人,尤其是高长恭那小子,那个王八蛋,说好了与他一同前来赴宴,临行却又变卦,就叫了个仆人前来敷衍他。

什么拙荆身子不适,需要他来照顾。

呸,一个瞎眼妇人,也就他当宝捧着。

如今可好,留他独自一人在这里,看皇帝甩脸色,真是倒霉。

就在高济腹诽的时候,高湛突然叫人抬上来一张干净的案几,摆好笔墨纸砚,命令高百年当场写出一个“敕”来。

就在这时,那坐在高湛腿上的阮氏仿佛是看准了时机,红唇微启,开口对高湛说道:“陛下,这“敕”原本是有着帝王昭命之意的,乐陵王怎么能写啊,岂不是以下犯上吗?”

说完,阮氏便开始十分小心谨慎的观察起了高湛的情绪变化,眼角眉梢春/意荡漾,快意在她眼中静静流淌,幻化成秋水,绚烂的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片刻。

高百年早知这一日终究是躲不过的,只得挪步到案几边,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起笔,与此同时,和士开早早便将之前贾德胄呈给他的那张纸交到了高湛的手中。

高湛将阮氏推开,带着一脸阴沉走到高百年身边,众人无不为高百年心惊,寂静的堂内不时还会听到某人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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