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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高湛就从张和口中知道了,他埋在皇后身边的暗线,因不守规矩被皇后当场斩杀的事情,高湛听完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让自己的心腹和士开,于第二日来到长秋宫,慰问皇后并带来许许多多宝贝。
“这都是大家赏赐给您的。”和士开打了个手势,那些黄门便在他的指示下将宝物呈到胡月微面前,“请皇后殿下过目。”
“不必了,陛下赏赐的,肯定都是好东西。”胡月微姿态慵懒地靠在矮案上,玉指扶着额头,眼睫低垂,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你们都先退下,我与宰相有话要说。”
“唯。”
和士开扬起唇角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羊毛小毯,将小毯盖在胡月微的身上,“殿下是没有睡好吗?”
胡月微睁开双眼,抬头看着和士开道:“是没有睡好,我在想,官家从前还说很了解我,怎的转眼就能给我送来一个毫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家伙,故意惹我生气,看来我真是哪里得罪了你。”
和士开带着他的僵硬的笑脸,“殿下是真的误会下官了,那合欢家里有个兄弟,还算有点才华,但家境苦寒全靠合欢,才得以某得一官半职,前段时日陛下将他与其他少年一起送给您时,就已经开恩给他的兄弟升了官职,只是这合欢贪心不足。”
“原来如此。”胡月微轻笑道:“那官家今日来此,除了这件事,可还有其他的事要与我讲的吗?”
“有的。”和士开道:“陛下让下官来告诉殿下一声,他欲要阮氏其余五位姊妹入宫,届时还请殿下多费些心。”
胡月微冷笑,这下她算是明白了。
原来高湛送她那件珍珠衣裙就是在为今天能光明正大接美人入宫做准备啊,亏她昨晚还为高湛的举动而备受感动,如今想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些,才会相信高湛那些专哄女人开心的鬼话。
胡月微也清楚现在的自己和高湛不过是挂着帝后身份的假夫妻而已,满不在乎地道:“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将近黄昏的时候,胡月微才得知高俨昨夜发热的事情,于是就连一件抵御风寒的斗篷都没来得及穿,便拉上了云之,叫人备好了马车急匆匆赶到了东平王府。
当胡月微赶到高俨身边时,高俨依旧还在沉睡,小小的身躯沉在被褥里,半闭着眼睛,眉头痛苦的恨不得拧在一块,或许是因为实在难受的厉害,高俨十分不耐的用腿使劲踢着被子,伴随着微微弓起腰背,弱弱呻/吟着。
胡月微站在床边看着痛苦挣扎的小人儿神情严肃,听着身后服侍高俨日常起居的奴仆求饶,等着云之给高俨诊断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呢?你们平日是怎么伺候的?”高俨虽然身体看上去强健但从小就爱生病,一生病定会发热,所以在七岁之前胡月微一直将其放在身边自己照顾,看着云之逐渐凝重的表情,胡月微也多少明白了些高俨现在的情况,不由开始烦躁起来。
“皇后殿下饶命。”
胡月微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婢子们见她满脸寒霜,一个个吓得不敢再妄自抬头以目而视。
“说,怎么回事。”胡月微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婢子们,声音如冰。
这时,一位婢子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爬出来,伏在地上答道:“回殿下,昨日王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说自己的嗓子有些干疼,奴婢以为是王说多了话累了嗓子,可是没想到王从半夜便开始高烧,府中的医官之前来看过,都说殿下热退了便会好。”
胡月微问:“又是何故,到现在才肯派人进宫告诉我?”
婢子答:“是王不许,王说他已不是幼子,无需事事叨扰皇后殿下,况且这是小事。”
婢子回过话后,便将身子伏的更低,垂眸敛目完全不敢去看皇后此刻的表情,头上的步摇还在轻轻晃动,屋中已是一片静默,此刻落支针都可叫人听的清楚。
“东平王,请恕云之失礼,可否让我看看您的喉咙。”云之伏在高俨耳边轻轻说,他那似春风般轻柔的话语仿佛是真的含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方才还因身体上不适而烦躁乱动的高俨,慢慢安静了下来,并且很乖巧地将嘴巴微微张开,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任君处置的温顺模样。
胡月微微微偏过头,看着云之伸手将床前的铜灯拿起,抬头冲她笑道:“可否劳烦皇后殿下为我举一下灯?”
“好。”举灯照明算什么,只要云之能治好高俨的病,让她胡月微做什么都行,只要这小家伙能够痊愈。
胡月微缓缓在床前跪下来,望着高俨因发热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心疼,明明昨天还是一副欢蹦乱跳的模样。
云之捏着高俨的下巴,迫使他将嘴巴完全打开,又用高俨床头放着的一双箸压低高俨的舌头。
仔细观察了一会,云之坐直身子,目光落在那群婢子身上,缓缓问道:“你们昨日可是给王吃了什么寒凉的食物?或是给他喝了冰水?”
婢子们连连摇头,称其不知。
云之静静地看着她们,又问道:“真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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