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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打趣你了,说回正题吧,你今日来,究竟所谓何事?”胡月微虽然依旧一副慵懒模样,但语气却比方才冷了不少,郑婷性格的确温软,逗她玩固然能让胡月微感受到一时的愉悦,但久了就难免会觉得无趣。
胡月微接过云之递来的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看上去十分惬意悠闲,但却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郑婷身上。
郑婷微微欠身,道:“妾今日前来,是想向殿下求个情。”
“何事?”胡月微眉头轻轻挑起,坐直身子,明知故问道。
郑婷将郑楚的想法拆开揉碎换成另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将整件事说给胡月微听,“鹤儿还年轻,实在难以担起如此重任,还请殿下劝劝东平王,令派他人。”
抿一口茶汤,在听完郑婷说的话后,胡月微默默摇了摇头,道:“王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此事我不能同意。”
“殿下,”郑婷慢慢抬起头来,双眸含泪,那孱弱的模样,叫人看了就不由想要拥其入怀,好好疼惜爱护,只可惜胡月微对女子并不是很感兴趣,她面色沉静:“王妃,别让我为难,你向来都是个极通情理的人,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愿帮你。”
“殿下就请您行行好吧,我家娘子也是可怜人。”柳依见郑婷落泪,心里自然也难受,忍不住便想要帮自家娘子求情。
“柳依,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郑婷连忙出声制止。
胡月微目光微冷,瞥一眼柳依,微笑道:“可怜?生于乱世何人不可怜,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兵,他的妻子与儿女也很可怜,但你知道她们为何还要她们的夫主、父兄了无牵挂的奔赴前线,早日凯旋与家人团聚,是因为她们知道,想要团聚,就必须要接受苦难的煎熬,只有守好自己的国,才能保住自己的家,若人人都惧怕分离,那家国何人来守?”
“王妃,我知道,长恭在外御敌,你就只有郑小公子这一个阿弟,以你的性子即使舍不得,也不会如此冲动跑来我这里。”胡月微神色如常,柔声道:“回去吧,告诉郑楚,若真有不满,就让他亲自来我面前说。”
郑婷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便在柳依的搀扶下向胡月微行礼,“谨记殿下教诲,妾,告退。”
胡月微抬手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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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婷来到郑府时,郑鹤正威风凛凛地叉着腰,在门口清点出行的人,在见到郑婷时,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后他又想到一定是郑婷得知了他即将赶赴边地的消息,特意赶来相送的。
郑鹤仰着灿烂如阳的笑脸,快步来到郑婷面前,欢喜地说道:“阿姊,你也是来送我的?”
郑婷看着那整齐排列的士兵,又望向一身戎装的郑鹤,面露苦涩之意,“阿鹤,你真的想去吗?”
“哈哈,当然,男儿志在远方,生来不就是应该找寻自己的用武之地吗?”郑鹤语气轻快,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就连面容也随之柔和了不少,“阿姊,你苦着张脸干嘛,来,给你阿弟笑一个。”
眼看郑鹤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脸上的时候,郑婷抬手就是一下,她拍开郑鹤不老实的手,心中也不由随之一恫,有些自责,她不应该在此时露出不好的表情,让郑鹤担心的,“你自小就没有离开过邺城,我不能放心。”
“阿姊,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此次机会难得,我不想再当那个你们眼中不懂事的孩童了,我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甚至是保护郑氏全族。”郑鹤看着有些呆愣的郑婷,伸出手本想向儿时那般去牵她的手,但想到如今他们都已经长大,虽然是亲姊弟,但毕竟有男女之大防,这种举动实在不妥,便只好改为抬手在郑婷头发上拍了拍,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傻笑道:“阿姊,我从小学习骑马射箭,舞刀弄枪,或许就是希望有一日,能够成为像姊夫一般了不起的人物,驰骋战场,保境安民,成为百姓眼中真正的英雄人物啊。”
郑婷看着眼前原本清晰的面容一次次模糊,便想也不想地扑进了郑鹤的怀里,小声抽泣起来。
“喂,阿姊,这说着说着,你怎么还哭了?”郑鹤浑身僵直立在原地,长这么大,郑鹤最怕的就是郑婷落眼泪,每每犯了事父亲最多是抽他几鞭子,那些对他而言不过是皮肉上受点罪罢了,过段时间也就好了,而郑婷的眼泪可比那马鞭厉害多了,这看似温柔的软刀子,往往最是剜心,“阿姊,这大庭广众的,人都看着呢,传出去对你不好,要不咱回屋里哭去,好不好?”
郑婷没有说话,只使劲摇着头。
对此郑鹤很是伤脑筋,但他也只能任由郑婷在他怀里哭泣,而他能做的,便只有用眼神恐吓那些看热闹的行人。
“我的好阿姊,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你一哭,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郑婷哭够了,也就冷静了下来,她放开郑鹤退开数步,道:“我,就是感慨,当年抓着我裙角不放的小家伙,这么快就长大了,足足比我高了大半截,真是过分的很。”
郑鹤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因为我是丈夫嘛,若我一直那么小一点,岂不是娶不到媳妇了。”
郑鹤一身戎装俊逸非凡,倒是引来了众女围堵,郑婷见人欲来越多,便只简单地叮嘱了两句,既然知道这是郑鹤自己的选择,那么郑婷这个做阿姊地也不会真的站起来反对他,只要他愿意,那郑婷自然也会放手,毕竟,再稚嫩的雏鹤,也会有震翅高飞的那一日。
正当他们姊弟二人准备返回府中的时候,南边人群突然爆发了一阵慌乱,行人纷纷抱头狂奔,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喊叫。
“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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