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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年的相处中,胡月微发现她与云之的观念和想法都相差甚远。
云之的心思缜密,杀伐果断,在每一次他教导高俨的时候,胡月微就能从中感受的到,他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这种手段或许真的适合游走在朝野上下,但有时也实在太过阴毒。
可能是胡月微活久了,也可能是本身性格使然,她真的猜不透那笑吟吟的面容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虽然心情难免受到些影响,她却还是努力使自己平复了下来,将心头笼罩的阴云驱散后,胡月微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李宝姝的死究竟和他有无干系?”
云之笑着摇摇头,神色颇为不在意,“人言不可尽信。”
“我只是不忍看到,若干年后他们兄弟再为一个皇位相互残杀罢了。”假如胡月微猜的没错,高湛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切地找祖珽为他炼制金丹,若真是到了这个时间,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
胡月微不敢料想那又会是怎样一段腥风血雨。
在思忖之际,胡月微来到平日存放书册字画的地方,很快的,她便注意到,一副画卷孤零零地躺在角落。
胡月微弯腰捡起那副画卷,只觉得模样陌生的很,似乎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副画。
云之一直默默跟在胡月微的身后,她不言,他便亦是不语,只用一双足以洞悉万物的漂亮眼睛注视着她。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胡月微一点点展开那画卷,在仔细浏览过后,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便撞上了身后的书架。
“皇后。”
在看到那书架晃动的那一刻,云之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停了一下,他下意识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说的,直接将胡月微扯进怀抱,脚步一转,紧紧把她护在了怀中。
胡月微几乎是砸入云之怀里的,她睁着眼睛,呆呆地感受着云之身上的温度,却是良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胡月微眨眨眼睛,有些艰难地问道:“云之,你,你这是做什么?”
云之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自己也是一愣,连忙将胡月微推开,他转身,看着那依旧立在原地的书架和上面完好的竹册字画,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
是啊,他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会以为书架会倒,她会受伤。
胡月微心如鼓擂,但在看到云之的反应后,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垂首脸上却已经笑开了花,方才那点不好意思早就变成了存心的逗弄。
她拿着画卷,慢悠悠来到云之面前,笑嘻嘻地问道:“云之,你不会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吧?”
云之眸子一转,表情极严肃地盯着胡月微。
她的表情着实让胡月微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不会是生气了吧?
云之冷着脸,一步步逼近胡月微。
“别生气,我逗你的。”胡月微抱着画卷一步步向后退着,正当胡月微准备逃跑的时候,云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反手将她按在了书架上。
胡月微看着云之秀雅柔和的面庞,除了心狂跳不止外,更多的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他这究竟是想干嘛?
云之勾起胡月微的下巴,静静地注视着她,那种注视并不是深情款款地四目相对,而是一种极认真冷静的观察,此刻云之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将她一点点刨开,就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想放过。
胡月微看着云之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就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开口说话。
良久,云之突然粲然一笑,嗓音沙哑地说道:“我当然是在担心您的安危,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这话是说给胡月微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云之放开胡月微,还顺带抽走了胡月微手里的画卷,“这就是东平王托人带给您的那副画卷,对吧?”
胡月微用手整理着衣襟,下意识回应道:“或许吧。”
才说出口,胡月微手上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高俨之前的确托人送来过一副画卷,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打开,便被突然现身的刘桃枝给当场打晕带出了城,后来又接连发生了许多事,胡月微也就逐渐淡忘了这幅画的存在,更不能确定是否就是这一幅。
“这上面画的女郎是您儿时?”云之问道。
胡月微凑了过去,又仔细瞧了瞧,当她看到左侧那几行小字的时候,笑容变得异常苦涩,“你也觉得画上的小女郎是我?”
画中的小女郎一人独坐在桃花树下的一块青石上,小手捂着心口,眉头轻轻皱起。画中的小女郎表情,带着两分地嗔怪,十分地幸福,一颦一笑,神情灵动,入木三分。
这幅画线条流畅细腻,从中不难看出作画人的用心用情。
“眼睛很像,约有六七分。”云之又细细看了一遍,问道:“茹茹,难道这不是您的闺名?”
胡月微忍不住对他翻了白眼,道:“谁说这是我的闺名了。”
高湛后宫粉黛何止三千,难道只要是由他作的画,画中人就一定会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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