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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带着四人来到宫门前,守卫瞟了一眼云之腰间系着的牙牌,躬身行礼,“长秋卿,这么晚了您这是要上哪去?”
云之道:“皇后吩咐我等出宫办差。”
“此时?”守卫抬起头忘了眼天色,道:“星月万里当空的,还要出去办差,长秋卿真是辛苦了。”
守卫并未看出任何异样,随在云之身后穿着宫人衣装的胡月微也就暗暗松了口气。今夜高湛在宫中设宴,宫门下钥的时间也会延后,也就是说胡月微可以在街上停留的久一些,多瞧会热闹。
天空晴朗,星月皎洁,与四区长街上的花灯竟放交辉,在这难得的好日子里,家家户户皆是灯火通明,街道两侧花灯歌舞络绎不绝,更有不少百戏杂耍,卖小吃的摊主吆喝的极为卖力,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与周遭的锣鼓声一较高低,一时间,人声乐声嘈杂喧闹不止。
胡月微云之他们四人随着人海缓缓前行,张香香好奇地看着街上来往不绝的行人,又左右顾盼望着周遭各式各样稀奇有趣的小玩意。
胡月微回头看了一眼张香香,见她兴致盎然也觉有趣,“香香,你今晚不必一直跟着我,让行晨陪着你四下走走,想去哪,就去哪好了,想买什么尽管买,都算在我身上就是。”
行晨是胡月微的贴身护卫,只是为了保护胡月微安危而存在,平日里帮她做些其他杂事也无不可,可是现在还要让他陪一个小娘子去赏花灯买各种东西,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殿下,这......”行晨停顿一下,认真组织了一番自己的语言,确保胡月微能够听明白他话中婉拒的弦外音,又不会怪罪他,“殿下这里来往的人实在太多,还是让在下跟在您身边吧。”
胡月微:“我这里有云之,你可宽心。”
行晨:“长秋卿他毕竟是个文人,在下担心如若事态紧急,长秋卿一人难以应付。”
“香香还是个未出阁的女郎,帮我护好她同属大功一件,去吧。”胡月微是铁了心不愿意让行晨再跟着她了,行晨也没有其他法子,便只能默默认下了这桩艰巨的任务,咬紧牙关,抱拳道:“是。”
行晨面无表情地跟在张香香身后,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可灵魂的行走的尸体。在答应下这件差事的时候行晨心里就隐隐腾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在离开皇后身边,张香香也暴露出了她见何物都好奇的本色。
从小到大,张香香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深闺,好不容易长大了些,却又入了宫闱,彻底失去了走出深闺的机会,所以,也不能完全责怪张香香就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在人群里跑来跑去,见什么都新鲜的不得了,买了这个又要买那个。
张香香不停地挑选着自己中意的东西,有用的没用的买了一大堆,就是可怜了行晨,不但要一路跟随顾看她的安全,还要帮她拿各式各样的东西,平日舞刀弄枪的一双手拎的满满当当,哪里还有往昔半点冷酷威风的模样。
行晨站在原地勉强整理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可是当他重新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摊位时,却怎么都瞧不见张香香的身影。
方才不是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行晨面孔一板,顿时后背冷汗如雨下,摊子上刚煮好的豆粥还蒸腾着香甜的热气,慢慢飘向天空,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行晨拎着各式各样地纸包和草包,侧身挤进人群,对旁人投来责怪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的谩骂,他都是抱着一副闭明塞聪的态度,因为眼下找到张香香才是头等大事。
张香香付完钱,笑着从摊主手中接过用草包好的蜜饯,转身却没有看到行晨,看着眼前来往频繁的人群,张香香不由心里发慌,“行晨,行晨,你在哪?快出来。”
她一边唤着,一边在人海中不停穿梭寻找,可就是找不到行晨的半点影子,张香香第一次独自上街,看着众人不断投来的目光,又想起今日宫人说起幼时的遭遇,急的直落眼泪。
双眼被泪水填满,视野之中一片模糊,原本璀璨的灯火也开始慢慢扭曲变形迷离朦胧,就在这渺渺茫茫之时,张香香突然听到一阵低沉浑厚的男子声音,“女郎可是认错了人?”
男子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沉沉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娓娓余音远播在心弦上,张香香的心随着男子的声音跳动的十分厉害,她松开男子的衣袖,抬手将眼泪拭去。
就在这时,男子伸出手递给张香香一块手帕,极温雅地对她道:“不介意的话,就先用在下的手帕吧。”
“多谢郎君。”张香香接过手帕。
男子失笑道:“举手之劳,不必道谢。”
张香香用手帕将脸上的眼泪擦干,鼻端萦绕着的梅花香,是这手帕的气味,清冽悠长久久不曾散去,张香香心如鼓擂,看着手帕上沾着的泪渍,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羞臊地道:“弄脏了你的手帕,真是不好意思。”
男子非常无所谓地道:“无妨,一块手帕而已,女郎不必放在心上。”
张香香抬起头,一瞬间只觉得有一道华光照进了她的双眼,男子的容貌俊美如玉,双目漆黑幽深,正含着脉脉的情意望着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周遭所有璀璨夺目的灯火都开始黯然失色,在看清男子的容貌后,张香香连忙躲闪着低下了脑袋,双颊绯红。
“女郎这是怎么了?”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张香香摇摇头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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