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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扬起头,傲慢地道:“那又如何,陛下还小不辨是非黑白,早就被你们这帮居心不良的小人蒙蔽了,当年,我随先皇天南地北,四处征战、抵御突厥入侵的时候,你们又在哪?若非是看在我与先皇出生入死的情份上,哪里轮得到你们这帮杂碎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想打压我,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认贼作子、鱼肉百姓、骄逸自恣。”胡长仁冷笑道:“和士开,你终究辜负了先皇的嘱托,迟早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希望我遭到报应的人多了去了,就连皇太后现在只怕巴不得我遭报应,可那又如何?我还是活的好好的。”和士开双臂打开,冷笑道:“若不是受到皇太后和你们的蒙蔽和欺骗,陛下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让一个女人干政,就连兄弟都只敢躲在无人的地方咒骂,连手都不敢动,若非是我,先皇的脸只怕都要被他丢尽了吧。”
“和士开,你倒是敢说。”胡长仁双目明亮,这段时间对和士开的打压果然还是有效的,终于他也到了无法忍受,就快要到暴发的边缘了。
除去偏见胡长仁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和士开,他隐忍的能力简直叫人叹为观止,若这样的刺激他都还可以保持平静和善,那胡长仁可能就要重新考虑他究竟是人,还是由乌龟变幻而成的妖人的这个问题了。
听到了等待已久的话,胡长仁满意地望着和士开,并且点点头。
和士开惊觉不对,便听胡长仁对着内殿高声询问道:“都记下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竹简的声音,这声音极微小,若非此时大殿安静无人,恐也很难听到这微末的声响。
胡长仁放声大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孤忘记告诉淮阴王了,我这个阿妹啊,最是谨慎,自她临朝以来,每次朝会都要安排文官坐在内殿记录臣子、陛下还有自己的言行,为免有人不说真话,导致她判断失误,为了能够听到臣子最真实的心想,只要太极殿中还有官员未离开,他们就会继续将笔录做下去,逐,句,记,下,一个字也不会落。”
“淮阴王,你我的谈话,现在应该都已经被记下了,太后一心为陛下,万事都做的细致周到,当真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感到无比欣慰。”胡长仁假装看不到和士开越来越差的脸色,高声道:“这句,这句也要好好记下,一字不落啊!”
没过多久,两个一直躲在内殿做笔录的文官走出来,捧着刚刚写好的笔录从容地像胡长仁行了礼,然后转身而去。
和士开此时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目光阴冷,恨声道:“你敢算计我,陇东王,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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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微从宫人手中接过竹简徐徐展开,站在殿中的两位文官不由开始屏息凝神,战战兢兢便是连汗都不敢出。
“他还敢提起先皇。”胡月微放下竹简,抬起头看着他们问道:“都记下了?”
文官答道:“是,太后让臣与孝林两人一起现场笔录,已经核实过,没有任何纰漏,当时陇东王也在场。”
“我信你们。”胡月微神色平静,毫无波澜,“哀家想知道,他在太极殿上出言不逊,若论罪,那该当何罪?”
文官回答:“太后,今日淮阴王所言只能证明他出言不逊,包庇下属,只能是鞭二百,以示天威。”
证据不足是当下最大问题,和士开是贪墨聚财,买卖官职,鱼肉百姓......昭彰恶行多到难以书表,但每次都有人替他善后,且做的滴水不漏,想要拿到证据真的是难上加难。
胡月微不是不可以直接要了和士开的性命,只是她虽是掌权者却不是真正的天子,她的道路本就是荆棘丛生,若强行杀死和士开,而不能让朝中所有人都欣然接受,那么那些反对胡月微的人只怕会立刻站出来不竭余力的反对她。
就算胡月微再强势,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对抗群臣,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她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暂时维持平衡,让人继续搜集证据,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胡月微备下酒菜,同高玮说了些最近的趣闻,又问了问他最近的近况,其实高玮每日做了什么都有专门的人会来向她禀报,但她还是想要听高玮亲口对她说。
高玮全程都十分紧张,便连抬头平视胡月微的勇气都没有,从他的语气中胡月微也多少能听出来一些信息,高玮对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尊敬的,但现在的高玮主观意识明显比曾经强了许多,胡月微在朝堂上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在听得高玮说他准备让郑鹤与萧远归从边地回来的时候,胡月微心头不由一凛,“陛下想让他们回来,那可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有的,孩儿觉得尚书令斛律羡便可以顶替他们。”高玮端坐在矮案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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