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善礼姐弟亲善(1 / 2)
蒋二姑娘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急不缓地缝一个绑腿, 看到萧肃政也并不十分惊讶。她放下绑腿,站起身,和萧肃政见礼。
“属下奉命送画,这是郑公子重九节应诺的回礼。”萧肃政双手递上, 夏时上前接画。
“多谢萧护卫。”嘉兰并没有看夏时手上的画,她微叹了口气:“舍弟年幼,觉得你亲近, 并非视你为仆,望你多见谅。”她代善礼向萧肃政赔罪。就嘉兰所知,萧肃政可没签卖身契。送画跑腿这样的事,论理应该湖沼和湖泽来做。这事, 是善礼唐突了。
“姑娘言重。”萧肃政一愣, 微低了头,掩饰自己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他万没想到蒋嘉兰居然会想自己赔礼,这个蒋二姑娘, 总是会出人意料, 可又总让人觉得在情理之中。
“此事,我会同善礼去说的。”嘉兰叹了口气:“我脱不开身,多谢你陪在他身边。”她知道善礼很亲近萧肃政, 虽然不知道父亲和叔伯打得什么主意,但是就善礼的口中来说, 萧肃政对善礼可谓尽心尽意了。
萧肃政罕见地显现出了迟疑地神色:“姑娘不去看三少爷?”他同样万万没想到嘉兰不会去看善礼, 若换作他自己, 早就去哄幼弟了——可是, 他的幼弟……
萧肃政闭了闭眼,眉目凌厉。
嘉兰没有看他,眼神静静地看向柴房的方向:“他是我的胞弟,他于我,是无可替代的人。可即便如此,我也无法时时都以他为重。”嘉兰露出了一个苦笑,顾湍榕站在她身边,头更低了,攥着她衣角的手忽松忽紧。
萧肃政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湍榕。这个男孩“霸占”了嘉兰的注意力,可却无法叫人生恨。
“你也是呀。”嘉兰低声对顾湍榕道:“九郎,你可还记得你阿姐?你另一个,无可替代的阿姐?”她的声音缓缓,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可顾九郎却猛地摇头,一头扑进了嘉兰的怀里:“阿姐!不要不要我!不要把我送回去!”
他声音凄厉,像杜鹃啼血,声声催人泪下。
“九郎那么好,我还想一直留着你呢,为什么要把你送回去呢?”嘉兰低声笑道,她似乎并不会被顾九郎的状况吓到,反而十分镇定而轻缓:“是你阿姐来呀,傻孩子。”嘉兰摸了摸顾九郎的发髻,轻轻地,一次又一次。
她的耐心当真是极好的。
萧肃政一时怔愣,却被身后的人忽地拍了一下肩。他下意识地做出防卫的姿势,却被那人轻松化解。
“从没见过她哄人?”来人是蒋善仁,身后还跟着红着眼不情不愿的蒋善礼。
萧肃政对蒋善仁十分敬重,立刻肃穆以待,摇了摇头。
“大哥哥。”嘉兰见到蒋善仁十分意外,她可记着早些时候蒋善仁还跪在知味堂呢:“你怎么来了?”
“这小子想来看看你。”蒋善仁二话不说就把蒋善礼供了出来,蒋善礼立刻就不乐意了,立马嚷嚷道:“我才不想来呢!明明是你要拉着我来的!”这谁还管呢,反正蒋善礼人是在这儿了。
夏时之外,一些路过的扫撒使女都掩面笑了。
蒋善礼更委屈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要不是被蒋善仁死死钳制住,他又要一溜烟跑了。
可嘉兰却扑簌着眼帘,声音微微哽咽,几分慨然几分欣慰几分歉疚,她朝蒋善礼招了招手:“善礼,你来阿姐这儿。”
善礼一时愣了,他可没想把阿姐招哭呀。
“善礼……”嘉兰又叫了一声,眼睛便湿润起来。善礼一看就慌了,一时间居然手忙脚乱起来,连忙跑过去拿自己袖子给她擦眼睛,有些急又有些气:“阿姐你别哭呀,我没怪你呀。哎呀呀,都怪我不好!”
“他们姐弟就是如此。”萧肃政没有说话,蒋善仁以为萧肃政被善礼前后转变之差惊到了,故而不以为意地解释:“说不上来谁更疼谁一点。”说罢,他看着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却还死死地攥着嘉兰衣袖的顾湍榕,叹了口气。
他这次来,一是为了看嘉兰,二是为了看顾湍榕。他早听说了顾湍榕的现状,可万万没想到,情况竟恶劣至此。再想到惊惶不安的嘉兰和失魂落魄的蒲月,蒋善仁恨不能把那些流匪的尸骨从地底刨出来,再挫骨扬灰。
这时想想,竟觉得吴越舟杀光了流匪,有些可惜了。
嘉兰声音哽咽,却并没有真的落下泪来。她把善礼在怀里一抱,便又松开了手。顾湍榕迟疑着向前走了几步,被善礼一瞪,又慌忙地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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