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楚十一年元日(1 / 2)
“萧哥哥跟我说, 他在定北一切都好,还跟二哥哥吃了烤串儿。今年定北的兔子多,就是瘦了点儿,他说有机会捉给我吃!”
萧肃政的信上写的都是小事, 也不过寥寥数语,是随着蒋忠君和蒋善义的家信一同寄回蒋府的。他的信主要是写给蒋忠地的,不过还是很体贴地给蒋善礼单独写了一封。
故此, 善礼此时还特别得意地强调:“是独独给我的!”
以往蒋善仁和蒋善义出征,也会给蒋善礼写信。不过都是捎带在长篇的家书里嘱咐他几句,或是逗一逗他,又或是提到些趣事, 都当他是个小孩子。倒是萧肃政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给善礼寄了封信来。
“那真好呀。”嘉兰闻言也欣慰地笑道:“善礼也是大人了。”善礼最爱听这句话, 立刻就昂起了头,特别的骄傲。
嘉兰还从这封信里,听出了更多的消息来:“定北有一句俗语, 叫’冬天麦盖三层被, 来年枕着馒头睡’。今年到现在都没有下雪,怕是来年会有旱灾。现在又是兔子成灾,定北的庄稼怕更要遭殃。”
她并不瞒着善礼, 还细细地跟善礼解释。善礼听了之后,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我回信的时候跟萧哥哥说。”他当成了一件正经事儿来做。
嘉兰便也点了点头, 没跟他说定北人怕也心知肚明。
善礼说完了这件大事, 立刻觉得轻松了起来。他看着院子里的火树银花, 跃跃欲试地拉着嘉兰的衣袖:“阿姐阿姐, 我要玩二踢脚!”
嘉兰瞪了他一眼,善礼是不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玩烟火的。善礼吐了吐舌头,朝门外喊道:“小满姐姐,小满姐姐!”他对嘉兰身边的使女都很熟识。
夏满乐呵呵地就跑了过来:“怎的啦三少爷!”“玩二踢脚!”善礼大声道。
夏满便来请示嘉兰,嘉兰摇了摇头:“不许他玩,只许他看。”烟花稍不留神就会弄伤人的。
善礼倒也不恼,想来早意识到了嘉兰的态度。便虎头虎脑地凑了过来:“那阿姐就随我一起看!不然我没得玩还没得阿姐陪,好不公平!”
这才是他的目的呢!
夏时掩嘴而笑。
嘉兰也乐了,点了点他的额头:“走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她便被善礼拉着,带着使女们一起加入了那围着火树银花的载歌载舞中。
裕楚十一年的元日,无雪。
烟火照旧绚丽夺目,世人同嘉兰一样,很快便也沉浸在这样的欢腾之中。
*
定北寄来的信除了明面上过驿站的,还有暗里寄到蒋家家主手中的。
“角宿说临川镇一个活人也不剩了。临川镇下有个护槐村,跟临川镇上的人大都沾亲带故,尸首就是由他们收敛的。且不说残垣断壁的屋子了,大部分的人都烧成灰了。”蒋老太爷手里攥着这封信,声音低沉。
来信的是蒋府暗卫里的老大角宿,他说他装作是来临川镇探亲的外地人,还特意去临川镇周边的村子打探了。村民告诉他,在焦月,也就是今年六月的时候,临川镇的确被一伙鞑子杀入。
“大部分人?”蒋忠地是向家中提议要探查临川镇的人,他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蒋老太爷的话中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那那些没有烧毁的尸体呢?有何异样?”
蒋忠天摇了摇头,他虽然没看到信,只听了蒋老太爷的转述,但他宦海沉浮多年,自有一番心计:“现在都已经是裕楚十一年了,那些尸首早已入土。就算没入土的,怕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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