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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皆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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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何人, 所告何事?”京兆尹十分上道,一拍惊堂木,立刻就问道。

男人连忙磕头,跪在地上把诉状呈上去, 道:“草民姓赖,叫赖得汉。家住草尾巷东街十三号。草民有个妹妹,叫赖招娣。”

他说着,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哽咽道:“妹妹命苦啊……俺家里头穷,招娣就去倚红楼门口摘点花花草草卖。就被蒋家大少爷看上了,养作了外室。”

他顿了顿, 抹了把鼻涕眼泪, 才继续道:“前儿俺们发现,她怀了身子,就想着跟蒋大少爷说一声, 讨个赏。谁知道, 蒋大少爷因为想要跟顾家结亲,就派人把俺妹妹抢了去!现在俺妹妹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嘉兰没有说话, 这时已经算是另案另审,没牵扯到她之前, 她不便说话, 先静观其变。

京兆尹“哦?”了一声, 接过师爷递来的诉状, 看了眼,然后继续问道:“你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

赖得汉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来:“这玉佩是蒋大少爷赐给俺妹妹的。”师爷便来把玉佩呈给京兆尹看。

三名御史都伸长了脖子,王御史眼前一亮,捻了捻胡子,神色十分满意。

陆昭倒是看向了嘉兰,嘉兰目光没有落在玉佩上,而是眉头微蹙,看向了三位御史。这三位御史里,王御史明显与蒋家为敌,褚御史较为公正,还有一位,却是至今四平八稳,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嘉兰毕竟不是进出朝堂之人,对这些御史并没有那么熟悉,此时她只能把御史的音容相貌都刻在脑子里,心中暗恼自己对朝政的漠不关心。

本朝虽有御史监审之例,但京兆尹审理案件未结之时,旁听的御史们是不得开口说话的,主导者还是京兆尹。他看了眼玉佩,见那玉佩温润光泽,雕工精致细腻,心中先叹一声,然后才道:“喏,堂下有蒋家人,叫他们认一认。”

便有人呈来给嘉兰看。赖得汉十分紧张地转过头来,口中嚷嚷道:“青天大老爷,您叫他们看,他们自然是满嘴不应的!怎么能让他们看呢!”

嘉兰没有理会他,将玉佩拿在手中,细细看了一遍。这玉佩刻着蒋家军的军徽,乃是仰天长啸的狼群,一条绶带缠绕过狼群,背面刻着一个蒋字。

她看完之后,刚要把玉佩放回盒子里,就忽地感到手腕一阵剧痛。她乍一受痛,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眼看那玉佩就要落地而碎——

“……她指不定还要把玉佩摔了碎了……”在赖得汉的吵嚷声中,芒种倏地从一旁伸出手来,稳稳地接住了这块玉佩,然后死死地扣在了师爷手上端着的托盘里。

嘉兰转了转手腕,她的手腕上明显有石子击打出现的红痕。就算是当着京兆尹的面,暗中的人也如此肆无忌惮!

嘉兰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十分平静:“师爷托稳了,免得有人想要把玉碎的责任,赖在我的头上。”她一边说,一边又朝京兆尹行了一礼道:“这玉佩不是我大哥哥常佩的,我认不出来。”

老忠伯也随着嘉兰看到了玉佩,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听嘉兰所言,先静观其变。

赖得汉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青天大老爷啊!各位父老乡亲们啊,他们就是不肯认啊!不肯认啊!”一说着,一家子人都哭了起来。外头的围观群众窃窃私语,似乎都很不相信蒋府会做出这种事来。

“肃静!肃静!”京兆尹连拍了几下惊堂木,问嘉兰道:“你认不出来?”

嘉兰点了点头,疑惑道:“不过倒也是奇了,我们家又没什么常用的首饰,连我都认不出,这人随随便便拿一块出来,就想说是大哥哥的玉佩,也不知是哪儿讹来的消息?”

“你怎么证明这是蒋大少爷的玉佩?”京兆尹也问赖得汉,赖得汉嗫嚅一阵,大声吼道:“老子亲眼见他从腰间接下来给老子妹妹的!”

他也急了,装不出那忠厚老实的样子,忍不住暗骂粗鄙之语。

“亲眼见?”嘉兰声音里仿佛都含了轻笑。那赖得汉顺着她的话赶紧嚷嚷道:“对!对!俺还有证人……”

他这话刚落,嘉兰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原来我们的少年将军,在你们眼中就这样傻?不仅包养外室,还故意把能鲜明表示出自己身份的玉佩给她,给玉佩还特意让别人都看见?”

听她这话平平淡淡一说,围观的群众忍不住交头接耳,纷纷觉得这样的蠢事,还真不像他们那丰神俊秀的少年将军能做出来的事。当年蒋善仁一战成名,也曾踏马打长街过,得了瓜果盈车。

“再者,你既说亲眼所见,那是何时何地?我大哥哥身边有何人?穿了何种衣裳?”嘉兰不紧不慢地问道:“难道那时候,我大哥哥身边还跟着四个黑衣玄甲的侍卫?他也穿着常穿的月白色长衫吗?”

“对对对,他身边就跟着四个侍卫!穿着铠甲——一看就是穿着铠甲!”赖得汉立刻道,仿佛还觉得自己得了大利似的:“还有白衣服——对!就是那模样迷了俺妹子的眼!”

他这话一出,蠢得就连王御史都忍不住扶额。京兆尹更是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一派胡言!在都城无故戴铠披甲,是视同谋逆的重罪!这么天大的事,难道北衙禁军查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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