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斗恶奴（1 / 2）

外头一个老嬷嬷带着两个小丫头赶了过来, 叨叨道：“方才老奴就听着三姑娘说，这儿这儿这儿，都铲平了，做什么, 演武场？唉哟，二姑娘啊！三姑娘不懂事，您可……”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嘉兰啪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厉声喝问。

她这一声，把一旁的嘉竹都吓了一跳。

老嬷嬷心肝也颤了一颤，但她底气足，当即就道：“二姑娘, 您别怪老奴说话难听。二姑娘是要嫁到大户人家去的, 这打打杀杀的可不好。您这样不仅影响了自个儿，还连累了二姑娘。婢子是忠言逆耳，但三老太太说了, 姑娘们年纪小, 咱们这些个老人，得看着点儿。”

“你——你放肆！”秋渲手指着面前这个老嬷嬷，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你这丫头, 这儿哪儿有你说话的份？没瞧见在跟姑娘们说话吗？”老嬷嬷不屑地瞥了秋渲一眼。

秋渲气得脸涨得通红，她何曾在蒋府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二姑娘, 您听老奴一句劝。您跟巾帼城那些平头百姓可不一样, 您可千万别做那些抛头露面的小家子事, 也别叫三姑娘连累了你呢……”

“嘉竹。”老嬷嬷犹在念叨, 嘉兰却忽然出声，唤了嘉竹一声。

嘉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嘉竹的脸上没有愤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委屈和害怕。她看着嘉兰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头失去母兽的小鹿。

“哎呀，您看您，就这么点儿的人，哪里弄得好这么大一个家！老奴带累，给您搭把手，您这衣裳也哪儿都不合规矩……”

老嬷嬷持续不断地唠叨，甚至得寸进尺地走近了嘉兰，眼看就是想来拉扯她的衣裳。嘉兰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嘉竹的眼睛，平静地握住了嘉竹的手挪到了嘉竹腰间的软鞭上。

“嘉竹。”嘉兰又唤了她一声，尔后紧紧地把嘉竹的手往下压了一阵：“你还会保护我吗？”

嘉竹愕然地看着嘉兰，似乎没有明白嘉兰在说什么。

嘉兰心中酸楚，目光中都渐渐盈上了泪珠，可她还是一字一句，再一次问道：“你还会保护我吗？”

嘉竹浑身一颤，猛地握紧了腰间的软鞭。

“会。”嘉竹抬起头，直视嘉兰的目光：“永远都会。”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啪！”

凌空一声鞭响，让老嬷嬷的唠叨声硬生生地被掐断在了喉咙里。她惊恐地看着握着软鞭的嘉竹——她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剑，气势凌厉骇人，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嘉兰笑着转过头去，看着老嬷嬷，神色冷厉道：“现在，你能听我说话了吗？”

她慢慢地走到老嬷嬷身前几步远，嘉竹紧跟在她身旁。

“柿子要捡软的捏，是吗？打铁要趁热，鸠占鹊巢也要一鼓作气，是吗？”嘉兰紧盯着老嬷嬷的眼睛逼问道。

“这……您说的哪里的话……老奴是三老太太派来帮您的，自然是为您好。”老嬷嬷先前被嘉竹吓到，还没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慌乱。

“哦？原来不是这样啊。”嘉兰笑了一下，她这笑容让老嬷嬷浑身一抖，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寒气。

“那我倒是奇了怪了。你一口一个三老太太，难道三祖母身边竟都是你这样没轻没重的欺主恶奴吗？”嘉兰的手轻轻地托着自己的下巴，语气里有几分散漫：“我记得三祖母是个和善的讲究人，规矩一点儿都不错的。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奴才来？”

她顿时神色一变，疾言厉色地快速道：“这样的刁奴，定是仇人陷害三祖母，还妄想挑拨离间！秋渲，去把白露和芒种找来！”

“是！”秋渲恨恨地高声应了一声。

幸好没等秋渲去叫，白露和芒种等人早就闻讯赶来。

“捆起来！”嘉兰意简言赅命令道。芒种二话不说，冲进来一把锁住了嬷嬷的喉咙，随手掏了自己的汗巾子堵了她的嘴。

“呜呜——！”老嬷嬷挣扎着扑腾双手，眼前就要打上嘉兰。

嘉竹“啪”地用鞭尾打在了老嬷嬷的手上。“别碰她。”嘉竹戾声呵斥。

这一鞭虽然不怎么疼，但还是让老嬷嬷一哆嗦，登时就偃旗息鼓，乖乖地被芒种揪着领子，捆了双手，拖了出去。她身后两个胆怯的丫头，也亦步亦趋地被白露赶着往前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们这样的人，最懂这一点了。

嘉兰看着她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走，轻轻地握上了嘉竹拿着鞭子的手。嘉竹下意识地要抽手，却被嘉兰紧紧地握了一下。嘉竹一愣，回过头来看着嘉兰。

“我的嘉竹，还是这么厉害。”嘉兰笑道：“走吧，你陪着我到正堂去，我们去看看这些牛鬼蛇神，到底想要作什么妖！”

*

既然能有老嬷嬷脱离出队伍跑到西院来，嘉兰知道顾蒲月怕是难以掌控局面。这也不能怪顾蒲月，且不说她是个新嫁娘，原本就还没来得及立威。更何况她那儿就只有一个弦芦，连个武婢都还没有。

估计这些刁难的人，怕是觉得捏顾蒲月这个软柿子都没什么意思了，这才得寸进尺地跑到西后院来。好在她们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没敢往西前院跑。否则……

嘉兰紧握了一下拳头，神色里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戾气。

等她们赶到东院，还没进东院的门呢，就能听到里头闹哄哄的，东一句西一句，也不知在吵些什么。

弦芦注意到嘉兰她们来了，连忙大声道：“别吵了！二姑娘三姑娘来了！”

但是她的话很快就被湮没在吵嚷声中，没人留意到嘉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