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1 / 2)
听到她的哀求, 嘉兰愣了一下。尽管嘉日的神色不似作伪,但嘉兰犹豫了会儿,还是谨慎道:“大堂姐,今日之事并非你们二人的过错, 又何须我美言呢?若是有这个需要,我定会照实述说,不必忧心。”
嘉日听到嘉兰的话, 颓然地滑落着靠着引枕,握着嘉月的手,低声哀怨道:“你是掌上明珠,你怎么会知道……”
嘉兰有一瞬的茫然, 反而是嘉竹紧紧地握住了嘉兰的手, 抿着唇,神色严肃地对嘉日道:“我们是不知道,但是二姐姐已是尽心尽力。”她不喜欢嘉日的语气, 哪怕嘉日值得同情, 她也不喜欢任何人无缘无故地埋怨嘉兰。
嘉日好像被嘉竹的语气吓了一跳,她轻颤一阵,低下了头去, 不敢说话,也不敢看着嘉竹。嘉兰叹了口气, 她不喜欢马车里这样压抑的氛围, 索性转而去问一旁的夏时:“去看看大夫来了吗。”
夏时连忙出去催了一阵, 赶紧把大夫带了过来。
夏时她们找的也是定北蒋府惯用的大夫了, 这大夫显然习惯了嘉月的身体状况,三下五除二就让嘉月悠悠转醒过来。大夫又叮嘱嘉日几句,他还想再说什么,又看一眼嘉兰和嘉竹,只深叹了一口气:“您小心身体,多的,老夫去跟蒋三太太说。”
他显然是对嘉兰和嘉竹不太信任,不过从嘉日和嘉月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他的妥当之处了。嘉兰并不强求,立刻就笑道:“劳烦大夫了。”她说罢,让夏时给他递诊金。
大夫连忙推辞:“蒋府给我有月银,不劳破费。”这大夫倒还真不是欲拒还迎,说完,匆匆行礼,立刻就走远了,没有留给夏时递诊金的时间。
夏时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一时有点儿懵。嘉兰摇了摇头:“既是规矩,守着便是,你收起来吧。只是冬祀日劳烦大夫出诊,跟长辈提个醒儿,多添上一份厚礼便是。”
嘉兰说完,才温和地看着嘉月问道:“二堂姐,你感觉怎么样?”
嘉月的脸色依然惨白如纸,她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还……好。多谢你……”她说罢,又艰难地转头看了眼嘉日,看到嘉日这般怯弱的模样,嘉月低低地叹了口气,才又对嘉兰道:“我阿姐……麻烦……你们了。”
她一说这话,嘉日猛地就抬起了头来,握着她的手,还没开口说话,就先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来。嘉月艰难地笑了笑,想伸手去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嘉兰见状,连忙递了块帕子给嘉日,劝道:“大堂姐,二堂姐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先擦擦脸吧,一会儿还得见长辈。”
嘉日也不敢哭了,声若蚊蝇地道了声谢,接过嘉兰的帕子小心地擦着自己的眼角。
也就是在这当口,夏满在外头禀报道:“姑娘,老太太们来了。”
嘉日当即就慌了神,手铰着帕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还不等姑娘们有什么反应,蒋老夫人就大步地走向前,一把撩开了马车帘,焦急地问道:“你们没事吧?啊?大夫刚刚怎么说?”
蒋老夫人焦急地看了嘉兰和嘉竹一眼,见她们二人都好端端的,先大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寿比没知道全况,漏了你们俩的消息。”
蒋老夫人这才爬上了马车,留下族老太太和蒋三老太太在外头面面相觑。但蒋老夫人才不管这么多,她坐到嘉竹身边,拉住嘉竹的手,殷殷地看着嘉月:“月姐儿,你没事吧?”
嘉月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回话,她的使女也只敢扶着她想让她坐起来,还是嘉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肩膀,温声道:“不碍事的,你躺着便是。”她又对蒋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儿逾矩了。二堂姐的身子不大好,大夫说好不容易缓过来,最好是躺着好些。”
蒋老夫人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躺着躺着。”她看一眼一旁怯生生的嘉日,又补充道:“你们祖母和大祖母那儿不用担心,我去同她们说。”
蒋老夫人说着,又拍了拍嘉兰的手:“看到你们好,我就放心了。有你在,我就更放心了。这一路,你都陪着你的大堂姐和二堂姐吧。”蒋老夫人又看着嘉竹笑道:“竹姐儿,要保护好你的姐姐们。”
嘉竹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点了点头。
蒋老夫人这才大松一口气,一边说着:“我这老婆子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一边下了马车。
嘉兰和嘉竹跟着蒋老夫人下马车,去跟族老太太和蒋三老太太行礼。嘉日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嘉月轻轻地拉了她的衣摆,嘉日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也跟了出去。
族老太太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蒋老夫人和嘉兰,又看了眼她们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的嘉月,沉吟一会儿便道:“也好,就让嘉月和嘉日跟着嘉兰和嘉竹吧。你们姐妹几个,熟悉熟悉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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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兰倒是的确有心跟嘉日和嘉月熟悉熟悉。因此,吃完冬祀宴之后,她便提出想跟嘉日和嘉月一块儿说会子体己话。
蒋周氏几乎是在听到嘉兰此言后,双眼瞬时就迸发出了奕奕神采,但她嗫嚅道:“就怕嘉月过了病气给兰姐儿和竹姐儿……”
蒋三老太太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又热切地看着嘉兰道:“嗐,大夫说了,不过是身子骨示弱,跪的太久了,又不是当真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你们姐妹几个难得见一见,理应好好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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