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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幼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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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肃政在家待不了几天,又匆匆赶回了护国城前线。嘉兰心疼他奔波劳累, 却也知道他们无可奈何。

定北军势原本由蒋家统率, 自裕楚十一年蒋家突逢大难, 蒋大老太爷请辞军势统帅一职。但昭楚帝担心把蒋家大换血会导致定北动乱, 拒不受辞, 只是把自己的人放在了蒋大老太爷身边, 当了副统帅, 实则架空了蒋大老太爷, 只给他留了表面的光鲜。

当年都城蒋府命悬一线,定北蒋府不敢妄动, 蒋大老太爷便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兵权旁落。如今, 在蒋大老太爷身边担任副统帅的, 是一个叫秦伏的老将。

秦伏也上过战场,讨伐过北狄。但是, 他在蒋家军、吴家军都待过,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倾向。昭楚帝这才放心把秦伏放到蒋大老太爷身边,担任调度协调、监视下辖、汇报中央的职责。

如今,定北城、安邦城、护国城, 实则已是尤鼎悌辖内的护国城坐大。对于尤鼎悌“借调”萧肃政巾帼城守军一事,蒋大老太爷和秦伏, 都没有吱声。

定北暗流汹涌, 嘉兰心有所感, 却隐忍不言, 只笑盈盈地把萧肃政送出了门,一转头,却暗暗地落下了泪来。

武将军功,皆是刀尖舔血,她哪能不忧心忡忡!

好在晏幼清过了年就来了巾帼城,嘉兰被此事分了心神,也将心绪深埋。

*

晏幼清到时,嘉兰、顾蒲月带着蒋玉风一齐出城去迎,一同来的,还有肖老药的弟子云望生。

云望生跟在她们马车旁骑马缓行,一路上除了跟嘉兰见了一次礼,皆是一言不发。顾蒲月心不在焉地逗着玉风,眼睛总是忍不住去瞥云望生。

半响,顾蒲月终于忍不住对嘉兰道:“我真是要被这云望生愁死了。你瞧他,我怎么引荐给幼清呀!”

她这儿惆怅着,递给玉风的榫卯便递错了。玉风抗议地嗷了两声:“娘亲,你不专心!”顾蒲月略有些敷衍地哼了哼,一时也不知道该递哪个是好。

嘉兰便笑着把正确的榫卯递给玉风,安抚了玉风,又安慰顾蒲月道:“又不是真要你做那牵线搭桥的红娘,不用愁。”

“更何况晏姐姐主意正,怎么会奈何不了一个云望生。”嘉兰感慨道:“只是不知晏姐姐如今怎么样了。我与她书信往来那么久,好像昨天才刚刚见过,但是仔细想想,竟也过了六年了。”

六年啊。

当她们走下马车,看到迎面走来,簪发素衣的晏幼清,一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顾蒲月上一次见到晏幼清,还是晏幼清刚刚当上沐春堂的堂主,担心蒋府亏待她,特意来给她撑腰。顾蒲月因远去云滇,与晏幼清少有书信,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快步上前,眸中早就噙满了泪水。

“幼清……”顾蒲月低声呢喃,这个名字此刻唤来,又陌生又熟悉。

“都当娘了,比幼时还爱哭。”晏幼清眉头轻皱,自己眸中却也水光泛泛。

晏幼清刚想为顾蒲月拂去眼角的泪水,就见一旁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给顾蒲月递了帕子。

晏幼清抬首看去,只见嘉兰笑容灿灿:“晏姐姐,好久不见。”

晏幼清早在与嘉兰这么多年的鸿雁传书中,与她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只不过,她只能通过书信来想象嘉兰的音容相貌,实则当年蒋府相见,面容早就模糊了。可如今一见,书信中那个坚强乐观的女子,忽地就与眼前的人融合了起来。

“嘉兰呀,岁月优待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上十分。”晏幼清一声轻笑,悠扬清远。像酒逢千杯遇知己,比她们初见时还要熟稔。

“怎的,我就要差上些许了?”顾蒲月撇撇嘴,故意嗔道:“幼清的心也是偏的,早知如此,我就不巴巴地把玉风带来见你了。就让她今日也当当那不满一岁的幼儿,跟守锋待一块儿睡去。”

顾蒲月虽然这么说,却从碧合手中接过了玉风,让晏幼清能看清楚玉风的模样。

晏幼清的眉目柔和了下来。

嘉兰笑着哄玉风:“风姐儿,叫晏姨姨。”

蒋玉风不怕生,当即就拿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晏幼清,脆生生地唤道:“晏姨姨!”

“我们的风姐儿伶俐得很,一点儿都不像你娘亲当年。”晏幼清笑着去接蒋玉风,玉风便伸手让她抱。

晏幼清虽未婚未育,可她抱孩子的手势十分老练,就连顾蒲月也不由暗自咋舌。晏幼清看顾蒲月这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再一看嘉兰的平常神色,坦然一笑:“走吧,这儿风大,马车上说话。”

她说完,抱着玉风率先朝马车走去。

晏幼清背影清瘦,脚步竟格外的稳健有力,行如劲松。

嘉兰凝视着她的背影,心中慨叹,脚步有些微的迟滞。也是这片刻的迟滞,才让嘉兰忽地想起一件事来——这儿还有个云望生呢!

嘉兰心下一紧,这样怠慢别人实在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她连忙看向云望生。这一瞥眼,却见云望生正凝视着晏幼清,他认真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惊艳,几分审视。

顾蒲月忘了云望生,却没忘嘉兰。她走了几步,不见嘉兰跟上来,就回过头来叫她。顾蒲月这一回头,就顺着嘉兰的视线看到了云望生,她心里一咯噔,苦笑连连。

晏幼清察觉到了她们二人的异样,也看了过来。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牵着马,站在她们的马车旁的清俊青年。

他们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晏幼清朝他微微一笑,算作行礼。顾蒲月刚想引荐,就只见云望生大步而来,朝晏幼清拱手见礼。

“久闻晏堂主大名,在下云望生。”

*

云望生实在不是个热络的性子,这还是顾蒲月第一次见他主动跟人说自己的名字,当即差点儿惊掉了下巴,直到跟着嘉兰回到萧府,都没回过神来。

“幼清,这云望生是肖家堡肖老药的弟子,我本来是想引荐给你的。只是他性子实在太冷了,他跟着我们一同来巾帼城,统共就没跟我说过几句话。今儿他主动来跟你见礼,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蒲月忍不住道。

晏幼清秀眉轻挑:“肖老药惯用奇毒,不知他这弟子如何。”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搭上了玉风的脉:“玉风身体康健。”说罢,把玉风交给奶娘带下去玩儿,又去看睡在摇篮里的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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