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来(1 / 2)
翌日清晨,嘉兰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守锋气鼓鼓的脸。嘉兰愣了一下, 守锋已经麻利地爬到了她的身上, 生气地叫:“酿酿!”
只是,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萧肃政就伸手把他捞了下来:“不要去闹你娘。”
守锋在萧肃政手里做着无谓的挣扎, 生气地嗷嗷乱叫。本来昨天都说好了娘亲陪自己睡的, 一觉醒来, 居然又回到了小床上,爹爹和娘亲, 一个都没有!
守锋起床时就闹过了一阵,被奶娘送到嘉兰房里来, 他在萧肃政眼皮子底下不敢闹腾, 就趴在嘉兰身边生着闷气。嘉兰一醒,他就闹腾了起来。
嘉兰迷迷糊糊地伸出手, 萧肃政下意识地去勾,守锋比萧肃政动作还快,一下子就握住了嘉兰的手指。
“锋哥儿在等娘亲起床呀?锋哥儿真好。昨晚上娘亲说好陪锋哥儿睡的,是娘亲食言了, 对不起呀。今晚锋哥儿再跟娘亲和爹爹一起睡,好不好?”嘉兰的声音尚不清朗, 含糊的软软的。
守锋睁大了眼睛, 他能听明白嘉兰在跟他道歉, 今晚还跟他一起睡。小家伙跟他爹爹一样, 拿嘉兰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守锋当即就高兴地点了点头,又扒拉着萧肃政的手臂:“爹爹,爹爹,要酿酿!”
萧肃政哭笑不得,只好又把守锋放到了嘉兰身边。松手时没忍住,咬牙切齿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总有一天要把你扔进军营里。”
萧肃政拍的力气不打,守锋才不在乎。他撅着屁股,在嘉兰的被子外面拱了拱。但是鉴于萧肃政在时,从来不许他钻进嘉兰的被窝里,守锋也很乖觉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嘉兰身边:“我睡觉觉了!”
嘉兰失笑,逗了守锋一会儿,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日时间还多,萧肃政还有空看着嘉兰梳妆。
嘉兰指挥起他来也不含糊:“我要那支玉兰蝶簪。”
“好。”萧肃政含笑应了一声,然而,当他拿起那支玉兰蝶簪时,脸色忽而一变。
嘉兰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一眼,眼神落在他手上的玉兰蝶簪上:“怎么了?你好像对这支簪子格外介意。”
萧肃政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把玉兰蝶簪放回了嘉兰的妆奁里:“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它的来历。”
“什么来历?我记得你当初还说,这支簪子出现得突兀。玉料雕琢,都不像是定北能有的手艺。”嘉兰拿起了这支玉兰蝶簪,左右端详:“说来也巧,这支来历不明的簪子,偏倒合我心意。”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萧肃政含糊其辞。
嘉兰一怔,抬首看他。她是个极聪慧的人,一下就听出了萧肃政的言外之意。但是,她同样也一眼就看出了萧肃政的纠结和为难。她并不觉得夫妻之间就该事无巨细,毫无隐瞒。每个人心底都会藏了不愿他人知晓的秘密,哪怕夫妻之间,也是如此。
他有难处,嘉兰不愿追问,笑道:“你要是看这玉簪不顺眼,就早日给我买新的呀。”她说着,指了指窗台上的一排木雕:“若是能给我雕上一支,就更好了。”
萧肃政松了一口气,拿过桌上的牛角梳,缓缓地梳着她的头发:“你喜欢就好。”
嘉兰的目光落在玉兰蝶簪上一瞬,便缓缓挪开,仿佛再也想不起这支簪子似的,与萧肃政耳鬓厮磨一阵,便抱着守锋送他出门。
等萧肃政出了门,嘉兰安顿好了守锋,便将玉兰蝶簪画了出来。等她画完,才把夏槐找了过来,把玉兰蝶簪和画一并递给了他:“去查查这支簪子的来历。”
夏槐接过簪子,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把簪子递回给嘉兰,小心地把画揣进了怀里。尔后,夏槐才又对嘉兰道:“奶奶,汪奶奶的娘家小的也查到了。她娘家避着嫌,与汪家接触倒不多,在护国城很是老实本分。不过,汪奶奶身边的一个使女倒是隔三差五地给她娘家送东西。”
“那个使女您应该也见过,就是当日小少爷的周岁宴上,跟在汪堂姑娘身边的使女,叫蔓荫。”
嘉兰回想了一下蔓荫的长相。若不是她识人辨相过人,否则决计记不住蔓荫这样普通的长相,尤其是有汪如珠的仙姿佚貌在侧。但是,嘉兰还记得蔓荫几次对汪如珠的干涉,看起来比汪如珠还有掌控权。
“多跟汪奶奶的娘家接触。蔓荫未必只是奉汪奶奶之命前去看望她的娘家。”嘉兰想了想,缓缓道:“不要去查蔓荫,这怕是个聪明人,别打草惊蛇。”
“你在探查期间,可有听说汪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嘉兰追问道。
夏槐没有接过嘉兰要去查汪奶奶的命令,但是他之所以能被嘉兰看中,就在于他出自娘子村,受嘉兰和守祠婆婆的恩惠,不仅忠诚可靠,还仔细谨慎,能想到嘉兰未言之事。
“小的没有特地去查过汪奶奶,但是派出去跟汪奶奶娘家接触的人,听她娘家人说过几句。”夏槐回道:“他们说,汪奶奶瞧着性子软,但是其实很有几分左性。执拗起来,谁劝也不听,也就冯夫人的话还能听进一二。不过好在极孝顺,对爹娘很好。”
“旁人倒是都说汪奶奶性子软绵,家里有汪如珠这样一个堂姑娘,还好心好意地养着,压过了自己亲生女儿汪似玉的风头。”
“嗯……”嘉兰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回想了一番,脑海里竟没有汪如珠和汪奶奶互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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