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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许甄站起身，他才意识到，这个高挑瘦削的女人居然是当年那个给自己塞情书的小不点。

那年他十八，许甄……应该是比自己小两届，十六岁左右，人还没长开，脸粉团子似的，眼睛的确是很大。

这么多年过去，他偶尔想到这个小不点，也就记得她眼睛大，格外亮。

当年他起了怜爱之心，接情书第二天约她在校门口喝了一杯奶茶。

那天，许甄一句话都没说，全程就捧着奶茶杯仰头盯着自己的脸在看。

孟正然本来就不认识她，只告诉她自己要去美国，希望她好好高考，不要早恋耽误学习。

临别的时候，她好像轻轻地说过一句——学长你好高啊。

现在孟正然看看不远处的女人，心道，这小不点，后期发育有点厉害吧？

当年那么小小一个，如今起码得有一米七，左右一看，跟个别男人差不多高。

尤其两条直直的长腿，穿着常见的牛仔短裤，却比例惊人。

手成空拳，食指关节抵在唇上，孟正然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为自己冒昧的眼神感到一丝抱歉。

一行人缓缓出去，许甄跟张老师走在后面，两人手挽着手，好像母女似的在说悄悄话。

临到校门口，大家去取车，许甄跟张老师分别。

孟正然见她迈向的那辆车，牌照居然是文城的。

他鬼使神差地上前对张老师道：“老师，委屈您坐我的车？”

张老师笑着点他，“还委屈？奚城这种小地方，我就没见过特斯拉。”

孟正然单手插兜，自若一笑，眼尾瞥到许甄开着自己的白色SUV绕出去，动作娴熟，破有飒爽之风。

孟正然坐进车里，几辆车开到市区去吃饭，酒店是他一早定好的。

他问张老师：“这个许甄，是05级的吧？”

张老师点头，“比你们小两届吧，我想想，是，我那时候带完你们这一届就去文科班了，高二的时候她分到我班里的。”

“每年都来看您？”孟正然随口道。

张老师双手交叠在腿上，颇为感慨道：“是啊。说起来，许甄话是很少的，真的少，没见过那么文静的姑娘，也不叛逆，当时那么多女孩子染头发啊化妆早恋，她没有，一直很用功。”

孟正然心道，这姑娘给我写情书这事儿您可能不知道。

“特别尊师重道，怎么说呢？可能是家里缘故，懂事。我苦口婆心说出去的话，她全能听得进去，叫她们好好念书，好好考试，她很乖，真的很乖。”张老师眯着眼睛特别仔细地回忆一番，“现在这样的学生不多了，哦，当然你也算了。”

“听起来，好像没这位学妹优秀。”孟正然玩笑了一句。

“不一样，你有天赋，条件又好……”张老师又转念道，“许甄不是那种很聪明的孩子，用功刻苦，甚至有些死板，不过，老话说得好，努力也是一种天赋，能保持一生不断的努力，已经超过大部分人。”

孟正然一条胳膊搁在车框上，一双深沉的眼眸望着前方道路，对张老师的话倒是颇为认同。

“现在在哪里发展？”

“文城。”

张老师转过头，“哎，不对啊小孟，怎么回事？问这么多？我记得，你现在就住在文城了不是？”

孟正然道：“随口一问。”

张老师笑得慈祥和蔼：“你没女朋友吧？”见他摇头，便又道，“张老师给你做做媒人？”

“……”

孟正然道：“您这想哪儿去了？您坐我的车，我跟您随意聊两句而已。再说，人女孩子说不定都结婚了。”

张老师听他末了的话，笑意更浓：“不可能的，别说结婚，就是有男朋友许甄都肯定带来我过目。她啊，把我当妈了。”

“是吗？没看出来你们关系这么亲近，那她怎么跑这么快？”孟正然说着这话，忽然之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许甄不会是因为自己才跑了的吧？

张老师道：“有事。说过阵子回奚城再单独请我吃饭。”

到了酒店门口，孟正然和张老师刚下车。

孟正然当年的同班同学走过来问张老师：“老师，刚那个许甄有男朋友吗？”

张老师左看看孟正然，见他微微皱眉，又看看这一位，笑了：“怎么了？见一面就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