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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通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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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诧异地发现,庄九遥的嘴唇并非他想象的那般带着药的苦味,气息只是缠绕在鼻端。那般好闻。

柔软的触感和他传递过来的温柔,让人十分想要沉迷。

他缓缓闭上眼睛,微微张开了唇,正想循着本能作出回应之时,庄九遥却放开了他。

睁开眼来,顿觉心里有些怅然。他十分想要重新抓住那屡药香,好让这个人靠得再近一点,却不知自己该如何补救。

庄九遥笑一笑:“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寻洛仍旧愣着,半晌摇摇头:“无事。”

见他的反应,庄九遥哈哈笑了两声,寻洛忙伸手捂住他嘴巴:“别吵醒他们了。”

庄九遥顺从地点点头,在黑暗中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会儿。细细地打量近在眼前的人片刻,他忽地眨眨眼,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他掌心。

寻洛头皮一炸,慌忙撤开手,心重重砸了两下,让他有些昏头。

不知过了多久,庄九遥伸手将他往床上一带,压住他肩膀替他盖好被子,道:“好好休息,还要养伤呢。”

寻洛看了他半晌,闭上了眼。

庄九遥满意地也躺下去,侧身背对着他,却一直睁着眼。

他知道背后躺着的人是他人生不该横生的枝节,也知他们不该是同伴,可一见如故那一句却是真的。

一年多以前在障林外的河边初见,彼时他被野兽当成食物争夺,满身是伤和血污,衣不蔽体,奄奄一息。

寻洛从不认识庄九遥,庄九遥却明白天衍是谁。庄宁儿自是认不出的,他却一看那剑就明白了。

他早知天衍必死无疑,却未曾想竟会在药王谷附近捡到他。想来是坠下了那断崖,被深厚的内力挽了一把,靠一口气撑着没当场摔死,又被野兽拖到了上游的谷地边缘来。

若不是那一日卫青城做了桂花糕,他也不会吃撑了闲来无事想去障林外走走;若不是路上他与庄宁儿吵了架,庄宁儿不会赌气扬言要跳河跑到了河边;若不是庄宁儿身上带着驱兽的药粉,凭那两头野狼的雄壮庄九遥也不会一时脑热要去救人。

若不是那一日是那一日。

揭开那几乎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时,那张带伤的脸几乎立刻便击中了他。不仅仅是好看,也因为这人昏迷中紧皱着眉的样子,又冷漠又倔强,让他不由得想瞧瞧他该怎么活。

更过分的是,他想看这人重回天门。

庄宁儿瞧了一眼,道:“救不了了。”

他笑一笑:“能救。”

“我看你就是色迷心窍!”庄宁儿气呼呼地骂。

救他起来不过是恻隐之心一闪而过。即便他长得让自己很喜欢,却也未曾想他一睡便是大半年,而自己竟真有耐心守了他大半年;未曾想他醒来之后会一直沉默,而自己是那般好奇他的沉默;也未曾想他的沉默会与自己如此合拍,渐渐便过度关注了他的一举一动。

更没想到从药王谷一路出逃至现在,他居然还在身边。

最没料到的是,他也这样在乎自己。

一边习惯性地撩拨他一边盼望他不会喜欢上自己,一手将他往外推,一手将他往里拉。既贪恋又不愿触碰,既想剥离又心有不甘。只生怕自己会食髓知味,生怕自己会再也不想去做那些该做的事。

庄九遥看不懂自己了。

后半夜,雨终于变得淅淅沥沥,而后在天亮之前彻底停了。

清晨三个小的在屋内收拾东西,寻洛已站在屋子前面的空地边缘了。

下过雨的山林寂寂,从空地边缘望出去,是一派天清地阔。空气凉而干净,风迎面一吹过,万物便都消失在眼前,尘世再也没有牵连。

除了眼前这个人。

庄九遥在他背后静静看了会儿,又过去与他并肩站着,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没话要跟我说?”

“什么话?”寻洛微微抬眉,目光不知怎地落在他唇上,忽地想起昨夜的情形,立时便有些不自在。

“我亲你你生气了?”庄九遥问。

寻洛抿紧了唇不说话,不明白他为何要将这话拿出来说,谁知更不要脸的还在后头:“你若不高兴亲回来便是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要扭扭捏捏的。”

这人真是,无话可说了。寻洛转身便想走,却被一把拉住了,他被逼无奈,只好转了过去。

“你真生气了?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么?”庄九遥微微歪了头瞧着他,皱着眉,面上显得十分认真,实际上存了心要逗他。

寻洛神色还是淡淡的,只是喉结滚动几下,泄露了些内心的端倪。

庄九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平静地回望了会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顿了一下,又突然伸手,用指背轻抚了一下庄九遥的脸。

一触即收。

庄九遥内心激灵一下,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昨夜亲他时都没这般令人心痒。微微愣神之间,寻洛已转身走开,留下他一人站在风口处。

隔了会儿他才呆呆地回过神来,朝着明知没人的四周瞧了一眼,用拳头抵住嘴唇轻咳了一声,紧接着嘴角已压不住地上扬起来。

他伸手一拍自己脑袋,心里骂:大早上的发什么病?

这么大的人了,什么好看的人没见过,什么风月场面没经历过,怎地第一回被这个人主动触碰,竟就这般窃喜呢?

还以为是自己撩拨了他,啧,谁撩拨谁还不一定呢。

寻洛走至半路,心神还留在庄九遥那里,忽然见祁云忙慌慌跑到了他跟前:“寻大哥!”

“嗯?”他有些愕然,“怎么了?”

祁云喘了两下:“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多声?是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的事。”他低低咳了一声,问,“怎么了?”

祁云神色慌张,忙道:“我去屋子后面放水,看到,看到……”

一句话被他说得断断续续,庄九遥已跟了上来,轻拍了他头一下:“看到鬼了这么急吼吼的?”

“不是不是。”祁云皱眉,“看到尸体了!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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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杜康那一句,杜康的归属地其实有争议,其中一说就是洛阳。此处只是指代酒,“最”字也是艺术化,不必纠结~

一碗:啧,庄九遥这厮,真的得逞了。

庄九遥:叉腰.jpg

寻洛:……还早呢。

一碗:震惊!

庄九遥: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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