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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累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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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静。

庄九遥在他身后, 此时上前一步,见南宫长阳睡颜安详, 心突突一跳。过去推了推他肩膀:“前辈?”

侧过头与寻洛对视一眼, 他伸手去探南宫长阳鼻息,呼吸登时一紧, 又慌忙去把他脉。寻洛知道出事了,快速道:“瞧瞧他眼珠子。”

话说到一半,庄九遥已扒开南宫长阳的眼睛了。

这一看,二人皆是大惊, 南宫长阳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身中碎殷而亡了!

庄九遥直起身,见寻洛皱眉, 不甘心地回身又检查了一次, 的确是碎殷,或者说,的确是别人眼中的碎殷。

南宫长阳的眼睛,已是两颗浑浊血红的琉璃珠子了。

他心里此时骤然一片冰凉,寻洛在想什么他不知道, 而他脑海里已什么都不剩,独独一个念头在回响——寻洛的毒不能解了。

这念头几乎化作了毒蛇, 瞬时纠缠住了他的心。

人皆是自私的, 他向来知道, 可他从前不知自己竟自私到了这般地步。

暂且不论从前的恩怨, 他如今是要靠南宫长阳救寻洛, 因了救不成,便对死去了的人生出了些埋怨来,甚至在想,若是能治好他再死该多好。

这么一番思绪的纠缠寻洛自是不知,见庄九遥一时间呆愣无言,他轻轻拍拍他的脸:“九遥?你怎么了?”

见他稍稍回过神来,寻洛道:“得赶紧离开,南宫前辈死于碎殷,那姓陈的老仆可是亲眼见我们来的。”

庄九遥闻言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心道中人圈套了。正在此时,外头传来庄宁儿的声音:“咦,陈老伯您回来了?”

糟糕了。

老陈带了一身清晨的寒气,刚刚进了院子便见到两个丫头,听庄宁儿问得客气,于是停了停,和蔼地笑笑,答道:“是啊,办事耽误了些时间,姑娘可见着我家主人了?”

庄宁儿也笑:“还在睡呢。”

“还在睡?”老陈惊讶,“主人一向醒得早啊,今儿是怎么了?”

他道了声“少陪”,朝着堂屋走去。

他前脚跨进门槛,庄、寻二人后脚便出现在了庭院之中。庄宁儿惊讶地想说什么,庄九遥将手中的包袱往她身上一塞:“什么都别问,带着谧儿赶紧走!六合阵已破,顺着小路一直走便是。”

话音刚落,那老陈竟已提了把长刀出来,喝一声“哪里走”,便攻势凶猛地来了。

祁云与庄宁儿连忙上前抵挡,他不管不顾,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只一味朝着庄九遥进攻。

“陈爷爷您听我说!”庄九遥边躲边喊。

老陈哪里还听得进去,他招式十分老辣,出招又渐密,祁云与庄宁儿渐渐插不进手,寻洛更是只能在一旁心惊,暗恨自己无能,生生被这怒气逼红了眼。

庄九遥轻功好,满院子跑了几趟,见避无可避,干脆停了下来。老陈手下未停,长刀一挥抵至他侧颈。

庄宁儿低低惊呼一声,以为自家公子马上要被人斩掉头颅了,未曾多想便扑了出去。

那长刀势头猛,想立即止住是不能了,此时却硬生生拧了个方向,刀背砍在庄九遥肩上,刃口一歪,正碰上他侧颈皮肤。

原来是寻洛扑了过来,双手把住了那刀。此时庄宁儿尚在两步之外,一时惊住了。

寻洛心知老陈并未存心要庄九遥的命,若不然这一招,就凭现在的他,别说抓住刀刃了,连刀影都看不清。

扑过来时也未多加思考,只是本能地使了巧劲,可刀刃锋利,他又无气护体,饶是将手掌弯出了躲避的弧度,还是被划破了掌心。

此时鲜血顺着刀身流了一截,又滴滴答答地落下,一切静止下来,只剩风摇动那含笑树冠的声音。

庄九遥声音有些不稳:“阿寻,你让开。”

寻洛不动,把住刀的双手在轻轻发颤,庄九遥红着眼道:“你信我。”

倔强地僵持片刻,寻洛撤开手。血腥气顺着风扑向庄九遥的脸,他心神微微一颤,又看向老陈,掷地有声道:“陈爷爷,南宫前辈不是我杀的。”

老陈声音带了痛:“你让我如何信你?那碎殷难道不是你药王谷的东西?昨晚宿在这院子里的难道不是你?”

“碎殷是我药王谷的东西,宿在此处的也是我。”庄九遥道,“可是那根本不是碎殷,正因为这假的碎殷,药王谷已毁了。您稍稍打听便知,整个江湖如今都在通缉我这谷主。”

老陈摇摇头,重复了一遍:“你让我如何信你?”

未等庄九遥回答,他又显出了点迷茫的神色,语气唏嘘:“当年你才六岁,便已存了杀主人的心,你苦心孤诣二十年,难道仇恨说没便没了?我怎地知道那假的碎殷是不是同样出自你手?”

这是什么意思?寻洛有些发懵,庄九遥与南宫长阳原来是仇家?

没等他多想,庄九遥已往前一步,那刀锋倏地划破他颈皮,血渗出来染上刀刃。

寻洛见状猛地往前一步,庄九遥摆摆手,示意他后退,笑道:“我们这五人如今加起来都不是您的对手,您大可以杀了我们,不过如此一来便无人再能制得住那妖刀了。南宫前辈身后之名说不定就此毁于一旦,那真正的杀人者,怕是就要一生无忧了。”

老陈手一抖:“你已知道了?”

“说出来您都不信。”庄九遥笑,“昨日您去送客,南宫前辈亲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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