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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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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们陆陆续续入宫, 至三月十五,已全部到齐,为表欢迎,祁湄设百花之宴, 款待众女,并邀请皇上及众位妃嫔参加。

然而,成宗皇帝还对上回的茶花宴心有余悸, 遂以政务繁忙为由推脱了这次。

尽管皇帝不来,可德妃、贤妃、庄妃三人,全都应了约,后宫四位最贵重的女人都齐聚一堂, 共享繁花, 剩下那群低份位的嫔妾,又有谁敢不来。

又应着三月春光明媚,百花齐放, 到处都是花团锦簇, 热闹非凡,尤其是未时时分,春寒消退, 暖意融融,格外舒宜喜人。

百花宴就办在这时候, 说是迎接春神百花仙子, 其实就是给后妃一个正式机会, 收贵女们为养女, 图个吉利的响头。

祁湄认的是郭国公府嫡女郭子莹,她不过十岁,却天生一副好架子,体态轻盈柔美,还有一双修长挺直的玉腿,五官单瞧不出彩,合在一起,却别样舒服。

最难得是那通身的不凡风度,言谈举止优雅大气,可见郭家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其中期待,不言而喻。

舒嫔薛冉认的,自然是侄女薛暖,她才八岁,生的娇俏玲珑,性子天真浪漫,还有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独有一份灵美气韵,十分讨喜。

贤妃宁谧的侄女,名叫宁如香,年岁尚小,只九岁,却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别的尚且不表,单是那一身冰肌玉骨,宛如凝脂雪莲,便叫人见之忘俗,行为举止,也甚是得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至于庄妃严洙月带来的严云舒和肖毓都是七岁,都还未张开,形容尚早,可瞧着也是粉装玉琢,活泼可人。

德妃殷岫玉收的自然是殷若华 、殷兰婷姐妹,等两位姑娘近身拜礼的时候,众人都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馨香,沁人肺腑,直叫人心醉。

连祁湄也不由赞道:“什么味儿这么香?本宫还是头一次闻。”

殷德妃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是皇上以前赏给臣妾的玉娇香,还剩下两盒,多年未用,放着也是放着,臣妾便赏给她俩用,正是韶华好时光,怎能轻易辜负。”

严庄妃不屑地抿了抿嘴,阴阳怪气地接茬,“皇后娘娘可能不知,这玉娇香可是樊国进贡的圣物,有生肌养发的特效,十年不过产一担,因德妃娘娘尤其喜欢这味道,皇上便只赏给她一人,咱们都没机会见一眼,果然亲侄女就是不同。”

宁贤妃的声音又清又脆,叫谁也忽视不得,“也难怪德妃姐姐偏疼,臣妾瞧着,殷氏姐妹品貌皆是不凡,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才,尤其是兰婷姑娘,真是一等一的好颜色,就连皇后娘娘见了,都要赐她一枚极好的步摇簪子,只可惜兰婷姑娘今日未戴,不然咱们也好见识一番。”

众女还是头一次见识宫里娘娘们的交锋,却也都能听出,庄妃和贤妃,一个明嘲,一个暗讽,指责德妃和殷兰婷对不敬皇后。

谁也不敢吱声,全都竖起耳朵,等着皇后娘娘的反应,观察时,也还要在心里赞叹一番皇后的美貌,当真是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祁湄的嘴角微微翘起,弧度完美到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殷氏姐妹自然是极好的,可孟家姐妹也不差,在此,本宫倒要与各宫姐妹们贺喜了,昨个皇上给本宫下了道旨意,要封孟家四娘,孟容羽为正三品的昭仪,文书虽还未下,可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本宫就趁这机会,把这喜事道出,给今日之宴增添些喜气。”

余人被带的,不约而同把注意力转向孟氏姐妹,一眼望去,都被庶女孟容羽的姿色一惊,十三岁,却生了一副艳丽面孔,凤眸潋滟,眉意天成,与殷兰婷相比,也是不差的,只是类型不同。

还让人联系到祁湄身上,都是可惜了,小小年纪,却要做皇上女人,祁湄好歹还是盛宠一时的皇后,孟昭仪恐怕至死都是个昭仪了,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而再看孟家嫡女孟容安,完全不同,鹅蛋脸,芙蓉秀面,星眸如波,似能滴出水来,双颊染晕,各有一个小小酒窝,笑起来羞涩腼腆,又娇嫩欲滴。

德妃等人马上就在心中感慨,真不愧是纯悫大长公主的女儿,长的可真像,叫人不免想起长公主殿下的贵重人品,不禁心生好感,这位可不是谁都能比得的。

众人连忙交口恭贺称赞,一时之间,气氛却热闹了起来,庄妃便趁此机会提出,“皇后娘娘,臣妾瞧今日晴好,百花也开的旺盛,咱们也在御花园中,怎能不赏花呢,可浩浩荡荡一群人出去,也不大好,因此臣妾提议,不若叫这些女孩们去采摘各类鲜花过来,回来后敬给哪位娘娘,并以花令为题出了题目,接了花的,不拘哪位,若是答不上来,都得表演个节目。”

贤妃也表示赞成,“臣妾刚才还想提呢,不想庄妃姐姐先了一步,还请皇后娘娘恩准。”

祁湄遂是问起德妃,“德妃,你意下如何?”

“臣妾也觉得有趣,皇后娘娘,不若就这样办了。”

祁湄轻轻颔首,“既然你们三位都有意,就按你们的意思来,诸位莫要因着身份高低而拘谨,尽管放开手来,才能玩的尽兴,都去了吧,本宫和各宫娘娘们,在此等着你们。”

虽说是没有限制,可众女采花之时,还是尽量避免与别人重复。

因着德妃喜爱海棠花,殷氏姐妹便互相商议,由兰婷去采摘海棠,献给德妃,若华则去寻那早开的魏紫,去献给祁湄。

分别的时候,若华还叮嘱兰婷道:“你以前不慎被蜜蜂蛰了一回,生了一场大病,这次采花之时,可得小心避着那些蜜蜂。”

兰婷连连点头道好,而后又听随行的宫人说道,御花园北角的红海棠开的正旺,她便跟着来了此地。

海棠展露着明霞般的花瓣,一丛丛、一簇簇,争先恐后绽放开来,缀满枝头,可谓是繁花如云、欣欣向荣。

兰婷也被如此眼前如诗如画的美景勾住了心魂,摸索着钻进了花树之中,连那陌生宫人何时消失的都无从得知。

停到其中一株矮枝下面,她闭眼轻嗅,海棠只有淡淡馨香,静心才能闻到,等睁眼时,前方已站了一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秀澄。

芳香馥郁,深情隽永。

两人在海棠花下相视一笑,渐渐靠近。

兰婷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秀澄纳闷,“不是你叫我来的?”

两人的表情都告诉对方,彼此都没在撒谎或是说笑,也都察觉到一丝怪异,还没来得及细说,两人上头竟传出嗡嗡蜂鸣,越靠越近,秀澄赶紧抓起兰婷的手,带她迅速逃开。

可那群蜂蜜却牢牢盯着他们不放,不论到哪里都逃不开,躲不得,周围也不见他人,最后秀澄为了保护兰婷,脱去外衣,把她包的严严实实,自己则紧紧压着她的背,不许她动弹,替她挡去这群蜜蜂的叮蛰。

蜜蜂不会散去,只会与认定的敌人,两败俱伤,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最后兰婷安全了,秀澄身上却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叮包,人昏死过去,浑身发凉,嘴唇发紫,像中了毒一般。

兰婷立刻失了理智,抱着他,撕心裂肺地喊道:“秀澄,秀澄,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七皇子出事了,快来救他!”

画面转到百花宴上,贤妃和庄妃还在讨论,谁会在接下来的较量之中,拔得头筹。祁湄听的认真,心里却极为不屑。

明明各怀鬼胎,还装什么装,除了德妃,咱们仨哪个不知道,这百花宴注定是不得善终的!

果然,祁湄心里刚念完这句话,便有宫人焦急万分地过来传报,“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兰婷姑娘和七皇子在北角海棠树群中,遭蜜蜂围蛰,七皇子中了蜂毒,现下人已昏迷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德妃手里的茶杯瞬时滑落,刚一起身就踩到自己内裙,要不是文鸳眼疾手快,她差点就跌了个大跟头。

祁湄急忙吩咐下去,“快去传太医,再去皇上那儿禀报一声,承德宫伺候的,快扶起你们主子,德妃,这时你可不能乱,七皇子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德妃勉强镇住心境,强撑着回道:“娘娘说的是,臣妾先去看看澄儿,来人,快去皇上那儿,请冯太医!文鸳,你去把兰婷接回承德殿,等本宫回去。”

再看庄妃,眼中闪过一道疑光,贤妃则借着丝绢,掩住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

七皇子确实是中了毒。

那群蜜蜂尾部都被人封了毒,等攻击时,尾针抽离,扎入人体,也就把毒带了进去。

成宗这会儿可来不及计较什么私相授受的丑事,他眼下只愿儿子平安无事,别说是冯太医了,整个太医院都跟着出动,蜜蜂尾部的藏毒很快就查了出来,是三虫散,即指,三种毒虫研制出的毒/药,同时也指口服毒/药后,能熬过三日,则可无恙。

秀澄虽未口服毒/药,却被蜜蜂大肆叮咬,体内积累的毒素也不少。

是以,此后三天,所有人全都一眼不错地盯着七皇子的身体。

当日,承德宫中,德妃寝殿门口,兰婷一直长跪着不肯起,只为了求德妃,等三日后,无论如何,都让她再见秀澄一回。

她都想好了,也下了决心,秀澄若是出事,她马上就去陪他,秀澄若是无事,她以后就去尼姑庵里,伺候神佛,替他祈福一辈子。

殷岫玉不肯见她,倒不是因为气愤和埋怨,而是因为责备自己导致儿子受难,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而殷兰婷却在不断提醒这一切。

等兰婷终于跪晕过去,她才被抬进殷岫玉的寝室,一醒来,就瞅见守在身旁的姑母,盯着她的目光叫人发怵。

她浑身都不自在,连忙要挣扎起来,却发现由于跪的太久,双腿又麻又痛,根本无法用力。

殷岫玉眼中忽明忽暗,最后劝道:“别折腾了,继续躺着。”

兰婷心里极不安生,想询问秀澄的情况,可又才想起,皇上因为秀澄中毒之事,迁怒到姑母头上,竟都不准姑母近身照顾秀澄,眼下最煎熬痛苦的还是姑母。

“你长的可真像聂岚,确切说,聂家女儿,都长成你这副柔美模样,特别惹人怜爱,对男人而言,更是难以抗拒,七弟、大皇子,都中了你们的毒,像是被诅咒一般,根本没有好下场,而如今我的秀澄,竟也走了他们的老路,若是世上从没有你这么个人,那该多好!”

“老实讲,本宫对你动过杀念,可本宫自己养的儿子,自己心里最清楚,若是你在我手上出事,秀澄定会与我生分,怎能为了你,离间我们母子之情,可把你给他,又担心他出事,本宫一直犹豫不定,十分矛盾,结果还是没错怪,祸因都在你身上。”

兰婷虽有一副好脾气,可骨子里却十分倔强,不能反驳德妃,便沉默地盯着账顶发呆。

“正是本宫犹豫不决,才给了别人出手的机会……”

兰婷困惑不解,“您的意思是,有人利用我来害他?”

德妃转开了头,侧目道:“本宫送你的玉娇香里,被人掺合了蜂蜜,所以那群蜜蜂才要追着你蛰,那人再暗中给你俩牵线,使你二人私聚在蜂巢底下,秀澄才会为了保护你而受伤。”

兰婷终于忍不住问起,“娘娘,七皇子他……现在如何了?”

“我儿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出事,待本宫查出,谁在背后设计,本宫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第一日,翠微宫中,庄妃心里也不大好过,她也是看着秀澄长的,也曾帮着殷氏一起,保护年幼的秀澄,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她也格外清楚,秀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品性当真难得,所以即使恨德妃入骨,她也从不曾想加害秀澄的身子。

从一开始,她的计划便是,害死兰婷,栽赃到德妃头上,离间德妃和秀澄母子关系,看他们反目成仇。所以,她暗中派人准备有毒的蜜蜂,在海棠花处布置好蜂巢,还安排宫人,把兰婷领到地方……

七皇子的出现,并不是她所为,也并非她所愿。

现在,她颇有些胆战心惊,既担心秀澄安危,也担心自己没抹干净痕迹,被皇上查到什么把柄,毕竟死一个殷兰婷,和伤了七皇子,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第二日,玉和宫中,贤妃再三确认着打探来的消息,得知七皇子仍是昏迷不醒,她嘴角的笑意,也就更深了一些。

庄妃到底是多年没理宫权,未管宫事,所以不知道,她以前用的许多老人,都被自己收拢来,她手里的许多事,都在自己监控之中,这次利用蜜蜂毒害殷兰婷一事,尽管庄妃再小心翼翼,还是难逃自己的眼线。

可惜庄妃胆子小,没有魄力,只敢动殷兰婷这种小人物。

这么好的机会,怎能白白放过,好好利用,甚至能一箭双雕,既增加了德妃和庄妃之间的矛盾,让她们互相残杀,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能一举废了七皇子。

别以为她看不出,皇上早动了立储之心,而最属意的,还是七皇子秀澄。

真是如此,她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年的心血,哪里能让他们轻易如愿!

第三日,延福宫中,明泓正在给祁湄请安,他心中担心七哥安危,最近几天,全没睡好,眼睛都肿了起来。

今日竟比上回还早,还没到卯时就摸着来了。

祁湄穿着一身寝衣,只批了件外袍就出来见他,脸上没有一丝愠色,一点也没怪他来的太早,反而柔情万分地捧着他的脸端详,语气之中不乏心疼和关怀,“怎么肿成这样,昨夜睡了多久?”

明泓抿着嘴,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不行,清咳了两声,才道:“今日是第三天了,我担心七哥,实在睡不着觉。”

接着,抬头望她,小眼神闪着期许和依赖,问道:“您说,七哥他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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