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这帮大才子，骂人不带半点脏字，却能同样问候你祖宗十八代，攻击你浑身上下的每个漏洞，还能编纂成诗集、野史，永远流传下去，实在叫人敬畏。

这么一来，成宗哪还有什么心情和儿子计较，赶紧出去对付五十六人，再叫他们多跪些时候，自己一世英名就要毁尽。

他走后，兰婷退散旁人，走至秀澄面前相劝，“王爷还是回了吧，皇上爱面子，您这样拧着来，能有什么用处，能解决什么事儿？”

秀澄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把人带到自己眼前，锐利地逼视，质问道：“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她那般刚强的人，怎会自寻短见？”

兰婷想抽回手来，可用尽力气也摆脱不得，只是徒劳，于是干脆放弃，反问了一句：“王爷您真的了解德妃娘娘吗？”

“你什么意思？”

“德妃娘娘对臣妾的狠心，若不是臣妾再次出现，您能猜到吗？”

秀澄默了声，在他心中，母妃一向正直、宽容、仁爱，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他才在病危之时，把兰婷托付到母妃手中，谁能想到……

“您以为德妃娘娘刚强，可您见过她脆弱的时候吗？”

秀澄仍是无言以对，此时方知自己有多不孝。

“那您可能更不知道，德妃娘娘她设计害死了皇长孙，逼疯了庄妃娘娘，并连累瑞王殿下被庄妃刺残，皇上震怒之余，才斥责、羞辱了娘娘……”

秀澄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抓紧她的胳膊，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凭什么说这话，可有证据，母妃怎会…...难道是为了我？”

“看来德妃娘娘真是把您护到心坎里了，您什么都不知道呢，若想得知，便随臣妾到西殿去，这里到底是外面，不太方便。”

秀澄就这样被说服，跌跌撞撞起了身，紧随她来到西殿，听着兰婷细说其中内幕，暗害皇长孙，逼疯庄妃都是德妃亲为，根本无需杜撰，一切都叫人信服。

秀澄听完后，静默许久，才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自然是莲皇贵妃，她是皇长孙生母，一直想替儿子报仇雪恨，所以肯定多方打探，不过臣妾推测，很可能是皇后暗中相告。”

秀澄又问：“这次是她与父皇举证？”

“是，具体臣妾也不知情，毕竟我也是殷家的女儿，于氏虽用我固宠，可也处处防备，但据我打探，似乎是抓到了证据，才敢行动。”

“其实我也同你一样震惊，毕竟姑母是那样的性子，怎会轻易寻死呢？但仔细一想，也可能是她心中一直愧疚煎熬，本就郁闷不解，又被皇上折辱，一时想不开，才……”

秀澄酸滞的双腿终于勉强站稳，现下难得躬起了脊背，低头沉思，说不尽的悲凉。

兰婷趁机劝道：“您还是回了吧，姑母的丧事还要置办，况且她也不想见您这样折腾自己，您没事，她才能安心走好，啊……”

秀澄忽然上前抱她入怀，力气之大，似要把她嵌进身体，溶为一体。

兰婷直觉得胸口难受的连气都不好喘，可她并没有反抗，因为在他肩头，她感觉到了凉凉的湿意，秀澄在她怀里哭了，虽只是无声的眼泪，却着实镇住了她。

“昨日上午见过你后，我又去承德宫中质问母妃，为何那般对你，我们不欢而散，我走时心中有气，还对她甩了脸色，她定是失望了，才会如此，都是我的错……”

兰婷缓缓举起双手，轻轻抚起他的脊背，细声回道：“想哭就哭出来吧，与我进内室，不会叫旁人知道的……”

不，害死你母妃的人，其实是我和皇后娘娘，现在倒是我亏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