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成宗嗤笑：“别忘了，皇后有绝世之貌，她才不过十六，况且有你这个亲娘守护在旁，关怀爱护，无微不至，他能缺这个吗？十岁又如何，朕十岁的时候，也不由盯起身边漂亮的侍女了。”

曹悦绒仍是不信，使劲摇头，“不不，明泓不同，他是个好孩子……”

“若是有心人刻意勾引诱惑呢？祁氏可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祁家的前途，她什么手段都能使得。”

曹悦绒不由埋头沉思，好一会儿，才抬头反问：“皇上这次来，定是要妾做什么的，您就直说吧，只要为了太子好，妾什么都肯做。”

成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回道：“这三年来，明泓的举动，朕皆看在眼里，他确实是朕的儿子中，最适合这个位置的，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朕从不后悔立他，只是怕他会被皇后所惑。朕走后，你要盯着他们，并想方设法离间太子和皇后的关系，绝不能让太子被任何人钳制！”

此言此举确实是为明泓考虑，这一刻，曹悦绒心中竟生出一丝感激，她已然默许，态度也恭敬了许多，答道：“皇上放心，妾会时刻铭记于心，您可要宣见太子，交待一番？”

“不了，朕到外面走走，去看看她……”

曹悦绒这才想起，今天是贞妃的祭日。

*

玉筱宫北角有一棵苍劲茂郁的常青树，显然没有受冬天的冰冻风寒影响，然而它更难得的是那坚强的意志，还有坚贞不屈的品格。

贞妃死后并无人来收尸，就葬在这棵树下。

每年祭日，阿柔都会过来跪坐，与娘亲说说心里话儿，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换了宫衣也要过来，路上碰巧遇见了申锐，两人认定了彼此，自是要对娘亲说道一番的。

可成宗靠近时，她还是察觉了，立刻拾起一旁的扫帚，假装清扫，直到人近了，才跪地请安，想蒙混过去。

“奴婢玉筱宫粗使宫人，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裘公公刚想出声赶人，就被成宗撵到了远处看护。

成宗盯着阿柔看了半响，几度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问了句：“你觉得申衍之这人如何？”

阿柔一顿，低声回道：“回皇上，奴婢听说，申小爷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了，哪家有待嫁姑娘，都想嫁到他家去做夫人。”

成宗脸上有了些许笑意，“是呢，朕也早就相中他做女婿。天冷，早些回去吧，莫着了风寒。”

阿柔因那句女婿而失了心魄，颓然退了下去，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猛然回头，发现成宗已跪在她娘坟前，万分怜惜地抚摸着牌位，诉道：“贞娘，我来看你了，我对不起你，我活该……”

她心里闪过一瞬的不忍，想起她娘临死前的托付，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她临死前还念着你，奈何桥下，彼岸花前，她在等你，下辈子愿与你重新开始。”

阿柔说完又后悔不已，觉得太便宜了他，不等他反应，便匆忙跑开。

而坟前的成宗则闭紧了双眼，满眶热泪止不住地往外淌，心中突然就不再畏惧，他明白，自己可以安心上路了……

章武十九年十二月十四，成宗皇帝病卒，享年六十。他临死之前，立了三道圣旨，一是传位于太子，由昭定太后垂帘听政，二是封英夫人为尊和太妃，暂理后宫诸事，三是将兵部尚书赵延长孙赵牧森赐于乐阳公主为驸马，并给申国公次子申锐和德义大将军聂远风的遗女聂柔赐婚。

别的暂且不提，仙才申锐的婚事，当时在永朝引起的热潮和影响力，一度盖过了皇帝驾崩的哀讯，直到新帝登基才扭转了局面。

半月后，太子石明泓继位，改年号为永顺，世称仁宗皇帝，此后便是永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