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沈森踩着地上已经和泥没什么差别的雪，看到几个人直接穿过了马路到对面去了。

这里不像大城市，行人横穿马路虽然有规定，但是一直没人管。除了带着学生外出春秋游要教孩子遵守交通规则的老师以外，根本没人管这茬。怎么方便怎么过，只要没闹出交通事故就行了。沈森小的时候一直听老师的话乖乖的走斑马线，直到小升初的暑假，有次亲眼看到叫他斑马线的老师从街对面穿过车辆跑到这边来后，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傻逼。

沈森推开宾馆的房门，把脱下来的羽绒服和其他东西全扔到里面的小沙发上，然后整个人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呼吸之间都是消毒水混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但却莫名地让他感觉安心。

沈森把脸朝向窗口。坐了一夜火车的疲惫感现在才爬上他的身体。

那就睡一觉好了。他闭上眼。什么杂七杂八的事……都等他醒了过后再说。

昏昏沉沉间他中途醒了一次，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外边出了太阳。

淡淡的金色光芒从窗子透进来，刚好能照到他的手。

不刺眼。但是也没有温度。

他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抓到。

沉重的眼皮又压了下来。

再次醒来，睁眼是一片漆黑。

沈森翻身坐了起来，手抓了抓头发。

现在看着还不太晚。沈森这个房间的窗口正好能看到对面的居民楼，都亮着灯，还有人影在晃动。

沈森揉揉空奄奄的肚子，起身走到沙发前把放羽绒服里的手机摸了出来。按了一下，没有反应。他又从旅行袋里把充电器拿出来，找个了插座插进去。

站了一会等到手机开了机，沈森看了眼时间就把手机扔到床上，转身进了厕所。

打开厕所灯，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胡子拉渣的，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去了。跟那些街上拿着把吉他卖艺的人一个样。

沈森接了捧水，撒到脸上。

“你……”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听不清说了什么，但声音却熟悉得让他无法接受。

沈森僵在了原地。猛的转过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踉踉跄跄跑到门口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白色的日光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没有人。

沈森慢慢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墙。

没有人。

脸上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正顺着脸庞的轮廓向下滑过，汇到下巴。一滴一滴地滴落，掉进毛衣里。

没有人。

他抿了抿嘴，水滴进衣服里和皮肤接触后传来的冰凉才让他慢慢地回过神。

真怂。

怂爆了。

三年之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任何关于谢庆的事情，回到这里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的记忆就像被打开了闸门一样，一股脑地全部倾泻了出来。

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播放。

还有今早谢庆发来的两条短信。

沈森回过神，短信？

跑去拿起手机一看，最新的短信就是他今早上在车里看到的两条。

他当初一到南边的地儿就立刻把手机号换了，新的号除了他姐就没给任何一个人说过。

谢庆……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