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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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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棠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着“建筑系”三个黑体大字,尾/行缩小了字号又加了句:报道后一周内安排绘画基础考试(素描,色彩),不合格着转系。

她的志愿是被许妈撺掇着改了的,因为许妈一心想让她继承她亡爹的遗志,成为一名卓越的建筑设计师。

许棠盯着录取通知傻了眼,她只会那种两笔勾出个鸭子轮廓的简笔画,“素描”“色彩”四个字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外星球的产物。

许妈找了家颇负盛名的画室,让许棠暑假突击学习应付考试。许棠花了一个月终于从圆锥、圆球、六棱块画到了水果蔬菜,结果负责给她授课的老教授却意外踩空了楼梯摔折了腿。

老教授受许妈重金所托,缠绵病榻之时还不忘派了自个儿的孙子来接替他给许棠做私人辅导,给她的入学考试保航护驾。

老教授的孙子是那种典型的“邻居家的孩子”,长得好学习好,还继承了老教授的绘画天赋。

老教授的孙子叫谭烁,第一天来画室,光从门口走到墙边倚着这用时不到十秒的时间,就收获了一众青春期姑娘们的星星眼,许棠除外,原因不过是她瞎——是真瞎!

许棠六百多度的眼镜被她洗了把脸后,迷迷糊糊就忘在了厕所,她晕头涨脑地还在座位上摸来摸去地找,冷不丁听见有人喊她名字,用清朗澄净的嗓音懒洋洋地问:“许棠是哪位,站起来我瞧瞧?”

许棠没了眼镜,似乎连听力也下降了好几个等级,她连忙扶着墙站起来,应了一声后又客气地道了句:“稍等。”

许棠邻座的姑娘拽着她衣角,好心提醒了她一句——她的眼镜可能是在厕所。许棠眯缝着眼睛摸着墙壁往厕所走,不料一脚绊在支棱出来的画架腿儿上,挥着双手就往谭烁身上扑。

谭烁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笑出一口整齐的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有点儿慵懒又有点儿自负的气质,眼瞅着她扑过来,一个闪身让开,正好露出身后的饮水机,许棠直接磕在了饮水机身上抱着水桶扑倒,左眼撞了个正着。

稀里哗啦一通响,画室里登时惊叫声此起彼伏。

“呀!”

“快扶人起来!”

“是许棠!许棠你有没有事儿啊?!”

许棠让人掺扶起来的时候,衣裤上全是水,夏天衣裳单薄,空调的冷风当头送下来,胸前的布料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掺扶她的人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前,快贴着她的胸膛透出点儿热量。

许棠往后退了两步,疑惑地挤着一只肿眼泡眯着一只近视眼,还关切地转头四处瞧了瞧,善良地问了句:“我怎么觉得刚才身前有人呢?模模糊糊的,好像是穿的白衣服,他怎么样了?被撞到了没?”

扶着他的人哑了片刻,打了个哈哈:“没没,那什么他站得位置比较好。”

“好什么呀!是你故意让开的,要不然许棠怎么会摔倒?!”

“呵呵,师兄真会就坡下驴!”

“就是!你刚才要是扶扶许棠就没事了!”

身边突然转了风向,一众人开始声讨那位所谓的“师兄”,扶着许棠的人一声不响塞了纸巾在她手心,许棠捏着那个手掌大的塑料包,咬着牙根就笑了:“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我以为你是要投怀送抱。”谭烁在一片倒戈的师妹们的连声讨伐中,尴尬地低声道了句抱歉,红着脸把许棠的胳膊抬起来,不自在地说,“你胳膊擦破皮流血了,我帮你看看吧?”

“不用了,”许棠把胳膊从他手心中抽出来,两手环抱着挡住胸口,冷淡地抬头道,“麻烦师兄去厕所帮我把眼镜拿来吧,没眼镜我看不见,谢谢了。”

许棠这人其实挺记仇,特别是这一磕,磕得她第二天眼睛连睁都睁不开,许妈大早上起来没吓死,听她拣着重点一叙述,一股火气直接就蹿上了后脑勺,当即就打电话去画室要求办理退款。

这年头,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哪儿能让别人这么欺负?

电话撂下没多久,谭烁就提着一篮水果敲响了门。

“我......”

许棠拉开门一听这声音,“啪哒”一声果断摔了门,谭烁一张笑脸差点儿给震碎。

“喂,请问是门房保安处嘛?我家门口有色狼!对啊!好几天了,他还每次都装得自己跟正人君子情圣一样,一开门就做下流举动!麻烦你们把他赶走吧!真爱?别开玩笑了!报警?报警就不用了,小惩就行,如果他还敢来就报警!对对,如果可以的话揍他眼睛一拳!好的好的,门牌号是......嗯嗯,谢谢你们啊!”

许棠坐在客厅里打了个电话,半真半假半忽悠。

片刻后,站在走道不肯走,不停按门铃的谭烁突然“嗷”了一嗓子,百口莫辩自己不是色狼流氓之后被保安带了下去,她这才摸着肿着的那只眼,噗嗤笑了——大仇得报!

许妈在卧房里也听见这一出了,捂着嘴一方面觉得许棠略略有点儿不厚道,一方面又觉得颇解气。

让你当自己万人迷,出来混的总要还,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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