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情(1)(2 / 2)
看来,迎佛之路迢迢。
季重安大手握拳敲了敲额头,待手放下来的时候,换上了一副略带笑容的表情,宽容大度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拨通了左萌的号码,结果,电话那头依旧自动循环播放的“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彻底将他的笑打上了苦逼的标签。
目测他媳妇儿可能把他......给忘了......
还真让他料中了,左萌直到登上了前往墨尔本的航班还在思索: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可到底是什么呢?
她抿着唇思来想去,终是没有记起来。
算了,她心道,想都想不起来的东西,又能有多么重要呢?
第二天中午,左萌照旧回了她父母家,她将大衣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抹了把满头被热出来的汗。不过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就跨越了两个季节的感觉,真心不好。
左母从厨房出来,见她杵在玄关扶着墙脱棉靴,诧异地问:“你去哪儿了?”
“回国了。”左萌随口回了一句,回完这才囧囧有神地想起来,她回去结了一趟婚,结果把新郎给落下了。
新郎叫什么名字来着?她抿着嘴苦思冥想:季同安?季重寒?还是季同寒?
左母闻言惊讶地将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见左萌深锁着眉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只道临近年关,左萌是想念宋衍了。
去年那一次,她也是悄无声息就走了,隔了一天又回来,窝进房间里就发起了烧,模模糊糊喊了一晚上的“宋衍”。
“哎,”左母叹了口气,掩了眼中的情绪,挥手招呼她道,“过来吃饭吧,你爸已经把饭做好了。”
左萌点头应了,背身从大衣兜里摸出来大红皮儿的结婚证,偷偷摸摸打开瞧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新郎叫“季重安”。
Chong安还是zhong安?左萌又纠结了,她这个新媳妇儿当得渣!真特么渣!连丈夫名字都不会念......
她蛋疼地皱着一张脸坐在了饭桌前,筷子才握在手上,左父就问了句:“上次你钟姨给你介绍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你见了么?”
左母紧张地瞥了左萌一眼,手腕转了转,拿筷子背戳了戳左父的手,瞪眼警告他不要多提。
左父心知肚明,却还是不肯退让。
“哪个?”左萌茫然抬头,神色不见明显悲伤,左母察言观色舒了口气,斜了左父一眼,柔声回她:“就是那个姓季的,35岁,做外贸的,人长得挺精神。你钟姨说,他好就好在经常在几个国家来回跑,在澳洲停留的时间也很长,以后到了年岁可以自己选常驻的地方。”
“季chong安?还是季zhong安那个?”左萌厚颜无耻地套话。
“对对!”左母笑答,“季chong安!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左萌把揣在宽松袖口里的结婚证推在了二老面前,佯装淡定地宣布说,“我跟他昨天已经把证领过了。”
语气力求平稳无波,咬字力求清晰不心虚。
左母呆愣愣地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茫然无措地盯着翻开的结婚证上,左萌那张让摄影师劝了半天也没堆起来笑颜的脸,以及旁边跟她头靠头,笑得僵硬却带着几分真诚的季先生。
半晌后,左母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左母失声痛哭,哭得直倒气,像是刚扯证就死了老公,再二婚就丢了新郎的苦逼人物是她自己一样的难过。
左萌出神地眼瞅着她母亲哭,心想,宋衍死的那天,她是不是哭得也这般的伤心、难看?
左萌心中始终是有气的,宋衍出殡那天,她母亲一针安眠药让她直接睡了过去,待她醒来,宋衍已经让烧成了一捧灰。
风吹过后,当真是,连渣渣都不剩了。
她想当做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吃她的饭,手刚抬起来准备夹菜,左父一巴掌扇在她手腕上,将她筷子也扇落了地。
左萌眼瞅着两双筷子蹦跶着在地板上终于团聚,这才抬头瞅左父,左父狠狠瞪了她一眼,搂着左母不住哄慰。
左萌怔怔地又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揣着她的结婚证,蹬着她的棉靴,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又出了门。
她坐在院子外的秋千上,一坐就是一天,自打宋衍死了之后,她一身的本事都扔了,只有枯坐着发呆这项技能练得登峰造极。左父垂首立在落地窗前担忧地望着她,一陪亦是一天。
晚上,左父拧着眉头,抱着一床轻薄的毛毯,轻手轻脚地开门去院子里,给睡了过去的左萌仔细盖上了。
星光点点,院子里的左萌眼角还挂着一颗泪,左父就着光亮给她把眼泪抹掉了,抄着手在她身边站了半晌,眉头拧得更紧。宋衍的突然离世,带给左萌的打击与日俱增,她抛弃了与宋衍相同的律师职业,抛弃了自己的往昔,连性情都变得让人不能忍受。
她不是不会悲伤了,而是放纵自己沉在悲伤里,筑起了一座城,不想自救也不愿被人救,浑浑噩噩度日,竖起一身的刺,伤人伤己。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别跟女主计较,她现在属于半疯状态
「最佳初恋」里女配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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