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安风站在拍摄位,示意导演可以开始了。
场记打板:“《无法言说的爱》第二场1镜1次。
镜头里,颜清(安风)回到狭小拥挤的更衣室,房内随处散落着各种演出服、内衣、丝袜、高跟鞋……颜清对这种杂乱显然早就习以为常,刚关上更衣室的门,便脱下自己脚上折磨人的高跟鞋扔到一堆服装里。
“我们的头牌红妞表演完啦?挣了多少小费呀?”一个坐在化妆镜前化妆的女人,从镜子里看着安风问。
颜清取下头上的假发,抛到化妆台上,略显疲惫地说:“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一桌生客,没吃我豆腐,还给了不少小费。”
颜清说着话,伸手在胸前摸了一阵,掏出一沓钱。
化妆的女人看到钱,眼睛都亮了,不顾口红只涂了一半,整个身体往颜清这边靠过来:“我就说你的胸怎么突然变大了,原来是底气在作祟,得有小一万吧?”
颜清颠了颠手里的重量:“差不多。”
“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好运气,你的身体问题就不用发愁了。”
和颜清对话的这女人是酒吧里唯一一个知道颜清秘密的人,只有在她面前,颜清才会卸下心理防御,露出真实的一面。
颜清坐下来,取了一张卸妆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情绪突然低落。
“我要是真好运,怎么会坐在这里,化着浓妆,被那些恶心的男人轮流调戏。”颜清看着自己化着绚丽眼妆却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慢慢弯起嘴角,无奈、凄苦的浅笑中,一颗混着胭脂粉尘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行了,行了,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做,这么伤感做什么。”女人看颜清这样,心里特疼,但凡有点办法,谁会抛弃自尊,做这种靠皮相赚钱的工作。那些喷着酒气的嘴在脸上,身上乱拱乱嗅的恶心感,比吞了一千只苍蝇还难受。
女人嘴上安慰着颜清,自己也忙乱地用粉扑拍打脸颊,将在眼眶里打转的辛酸泪逼回去。
泪水滑过脸颊,挂在下巴上,颜清仰起头,使劲眨了眨朦胧的泪眼,抬起手,表情倔强地用手背擦掉泪水,转眼又角色反转,换他去安慰身边的女人。
“伤感就像大姨妈,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都说姨妈会传染,我来了,你也来了?”
女人眼里的泪水更汹涌了,颜清忙伸手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哄道:“我错了,今晚宵夜我请客,我们去吃大餐,去吃你想了很久的帝王蟹好不好。”
女人点点头,颜清感觉整个后背都被女人的眼泪湿了。
这段表演,两位演员同样出色,和安风搭戏的女人是一位32岁的优秀女戏骨,特别擅长演绎煽情内心戏,据她后来对媒体回忆:在我的演戏生涯中,令我印象深刻的演员不多,安风是其中之一,他作为一个男孩子,对女性心理把握得比我还好,准确来说,那场戏是他带动起我的情绪,当时我真的身临其境,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一直在欢场沉沦的舞女。
情绪稳定后,女人继续化妆,同时和在卸妆的颜清闲聊。
“那桌大方的客人是什么来历?”
颜清扯下假睫毛,将卸妆棉贴在眼皮上,说:“我和他们交流不多,看穿着和说话的语气,不像常混夜场的人,他们之中有个人特别有意思。”
想到那个木头小帅哥,颜清忍不住笑出声。
女人诧异道:“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淫/荡。”
女人这样一说,颜清笑得更起劲,笑着笑着,捂着胸口,露出小女人特有的娇羞表情。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怎么,看上谁了?”
颜清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胸部,说:“那人是个呆子,我让他摸我胸,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当时超想笑。”
“真的?来酒吧还有这么纯情的人?”女人说:“我怎么没有遇到,诶,接下来呢?”
“然后我拿着小费走了,特别潇洒。”
“你脑子短路了吗?”女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颜清,“这种人特别容易付出感情,有钱又阔气,你就这么放过了?难道他长得丑?”
“不,很高,很帅。看他的言谈举止,像部队出来的人,我觉得他应该是仪仗队的,身板挺得比标枪还直。”
颜清边说边回忆小帅哥的样子,眼神明亮发光,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看起来回忆很甜。
女人从未想过颜清也有憧憬的一刻,大多数时间她都带着冰冷的假面,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假笑到面部肌肉僵硬。现在,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美好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女人很遗憾没有见到颜清口中所说的那位帅哥,不忍心打断她的甜蜜回忆,女人默默站起来,朝门口走,她的表演时间到了。
女人刚要伸手开门,突然响起三下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女人定了一下,觉得奇怪,平时要进这门的人,要么横冲直闯,要么把门拍得震天响,今天是谁变得这般有礼了?
女人打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外。
这个男人很高,很帅,身板挺得比标枪还直,女人将安风刚刚说的话在这个男人身上一一对比后,侧身给男人让出位置。
男人站着没动,眼神迷离,脸色有些发白,女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喝多了,能在喝多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礼貌,可见修养很好。
女人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出神的颜清,小声对男人说:“她正在想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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