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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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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的时分, 整片大地都拢在寂静中。

清竹院上房只余寝室燃着灯烛, 许嘉玄在幽暗的光线下亲吻怀里人儿的脸颊,看她长睫颤颤, 忍不住将唇又印在上方, 逗她嬉闹一般。

梓妤被他一通折腾,乏得慌,被他揽着的腰跟不是自己的。她抬手推他脸, 把脑袋往下缩, 直接缩到被子里去。

许嘉玄却是被她的头发蹭得痒痒,一把又将人拉出来一些,倒不闹她了,静静地说“今儿在宫中, 听闻皇后娘娘病重,一天一夜都没下榻, 只喝一些参汤。”

闻言,梓妤在困倦中睁开眼, 担忧地问“怎么好好的病重了?”

昨儿离宫的时候, 吴皇后精神是不太好, 却也没有这么严重。

“并不清楚详细的。”许嘉玄也说不上来, “太子今日整天都在坤宁宫,连朝事都没有问,我出宫的时候, 陛下似乎就过去了。陛下身边伺候的, 神色都比以往谨慎小心。”

若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也不能连大气都不敢喘。

梓妤坐起来,肩头上被子滑落,细白肌肤在灯下泛着白玉一般的光泽。

许嘉玄看得眼晴都眯起来了,她身前一凉才反应过来,忙又缩了回去,却听到他呼吸声变得沉重且凌乱。

她刚觉得要不好,已经被他翻身压住,轻轻抬着她下巴,吻落在锁骨上。

“小鱼……要个孩子好不好,跟你一样,漂亮体贴的女孩儿。”

“孩子又不是我说要就要的,这会说正事呢!”

她推他的额头。他的舌尖在陈年旧伤痕上扫过,引得她一阵颤栗。

他却声音沙哑抬头来寻她的唇“明儿我帮你去问问太子,总比你现在乱猜的强。”

她还要说什么,唇已经被堵了,只能发出不满地哼哼声,腰肢再度酸软,被他撑得又涨又酥麻,忍不住蹬了他一脚。

他正架着她的腿,这一脚直接就蹬脸上了,许嘉玄也不恼,轻轻笑了一声,低头咬她脚面,仿佛是惩罚一般。

“你……”

怎么哪儿都啃,不嫌脏的吗?

许嘉玄可不觉得,她哪儿都是又白又滑,就跟豆腐似的,还带着香。

梓妤又蹬他,好不容易叫他松了口,却是像朵受到狂风暴雨侵袭吹打的芙蓉,被他不知疲倦地卷入一波又一波潮涌中。

清竹院一片旖旎,落脚在前院的许嘉清此时正六神无主。

傍晚的时候有人打着他友人的名字送了信进来,他拆开一看,是他先前为怡娘赎身借钱的描本。

当初不过是借了两百两,如今其实早还清了本钱,可利钱却还欠着四百两。

过了明日这三百两还不清,便又要再翻一倍,变成四百两。

他把怡娘赎回后,又置办宅子,又添奴仆和她的用物,原本就是能还得起的银子也耗光了。

家里看着光鲜,但银子都被他爹在堵场败完了,他那几百两都是娘亲偷偷藏起来给他的。

许嘉清盯着手中的字据,突然疯了一样将东西给撕得粉碎,还不解气,将手边的茶碗砸个粉碎。

——他现在要到哪儿找银子去!

要是还不上银子,他们势必又要去拿怡娘抵债吧。此事便要闹得沸沸扬扬,再被人瞧见了那怡娘的模样……那便不只光是他名声狼藉,一心一意帮着自己的大哥也会……

许嘉清打了个寒颤,心中感到一阵绝望,颓败地瘫在椅子里。

他的小厮吓得直缩到墙角,连劝都没敢动。

次日天蒙蒙亮,许嘉玄就进宫上朝了。

散朝过后,心里记挂着昨晚答应梓妤的事情,寻了个空档来到太子跟前。

“殿下,臣妻昨日听说娘娘凤体有恙,心中十分牵挂,叫臣问问详细。”

许嘉玄言语里恭敬有加,行礼动作却是敷衍了事。

太子星目睨着他,儒雅的面庞似笑非笑“我知道了。”

说罢,看着许嘉玄洗耳恭听那模样,却是背着手走了,留下他慢慢沉了脸。

这个太子——

许嘉玄咬了咬牙,冷冷一笑也要转身离开,哪知首辅就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冷不丁吓他一跳。

他正要见礼,首辅转身,淡淡地说“你跟我来……”

太子撇下许嘉玄后,去了坤宁宫。

宫人正战战栗栗跪在床前的脚踏给吴皇后喂汤水,吴皇后却是不张嘴,急得宫人都直想掉泪。

皇后再不进食,陛下恐怕就真要她们的命了!

正好此时有人高唱太子殿下到,太子见宫人放了碗磕头行礼,自己就伸手去拿了碗“下去吧。”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那瓷碗,舀了汤先试了试温度,再慢慢送到吴皇后嘴边去。

但还是和那宫女一样,根本就喂不进去,汤水直接淌下来,染湿被褥枕头。

太子只能把碗放下,望着闭上眼的吴皇后说“儿臣不知道母后遇着了什么事情,但母后这样折磨自己,儿臣就只能去问母后身边的人了。昨日儿臣过来的时候,母后脸颊有些红肿,那样子并不像是磕碰的,看来是底下的人伺候不周……”

原本还闭着眼的吴皇后听到这句话,猛地就睁开了,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太子的眼神带着惊恐。

太子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一惊,还有愧疚。

自打他知道了自己的出身,对眼前有着养恩的妇人感情就十分复杂,更多是愧疚。

吴皇后如今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多想,才放了这样的狠话。

毕竟如今他仍当权,吴皇后也并不是犯了疯病,所以还有什么能将她击倒?

他思来想去,便只能往自己身世上怀疑,但吴皇后的伤,似乎又解释不清。

吴皇后沉默地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确实是有害怕的。

因为这不是她的儿子啊!

他如今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说出这样的话来,定然会查。

当年的事情,未必不会被翻出来,那到时会不会再皮连着肉,连着筋,所有的陈年旧事都被带了出来。

吴皇后想到自己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心头又狠狠一抽。

“太子长大了,要罚谁就罚谁吧……”她又闭上眼。

太子手狠狠一抖,下刻强压着,又再给她舀了汤送到嘴边“您还是用一些吧。”

竟是像哀求。

吴皇后眼眶一酸,终于是张了嘴,眼角有泪落下。

这两天以来,皇后终于第一回咽下东西,太子忙又再续上新的一勺,直到大半碗的参汤都下去,才停下来把碗搁到高几上吩咐宫人。

“叫御膳房熬些粥,要熬得烂一些。”

宫人早已经喜极而泣,张公公更是在抹眼泪,忙不迭应声一路跑了出去。

明德处理完政事过来,就见到吴皇后已经坐起身,虽然还见虚弱,要宫人扶着,却一口一口吃着太子喂的粥。

他总算心头一宽。

等到吴皇后睡下,父子俩走出寝殿,明德帝低声问他“你怎么劝得你母后用饭的。”

太子抿抿唇,没把自己发现的事情托出,轻描淡写地回道“不过是母后病情好转一些了,儿子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用了。”

明德帝侧头扫了他一眼,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帝王就说道“如此,朕就先回去了,你也注意身体,莫要熬坏了。还有一应的事情要你去处理。”

太子淡淡一笑,明德帝在儿子那张相似的面容上,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不知怎么的,女儿那日在猎场对自己责备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他抬起的脚步收了回来,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姐姐恐怕还是怨朕的,进宫来也没来见朕,东西赏下去了,总是该按着礼来走一趟。不然被那些多嘴的御史抓到把柄,又得无端生事。”

其实是女儿进宫,他一时心虚没敢召人前来。

但在儿子跟前,脸面还是要保一保的。

太子拱手道“正好儿子想出宫去许家一趟,儿子会提醒姐姐。”

明德帝终于笑了,拍了拍太子肩膀“多带些护卫,我让许嘉玄跟着你。”

太子应是谢过,恭送明德帝,自己又回到寝殿看了皇后,吩咐道“你们得伺候好了,若是叫我发现谁敢有懈怠的,便依宫规处置。”

眼神更是朝张公公那里冷冷扫过去,吓得他一身都是冷汗。

吴皇后其实并没有睡着,在听到太子脚步声远离后,翻了个身,被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刚才兴王的事情几回她嘴里打转,可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而她也不能说出来,绝对不能!

否则,也会给吴家带来灭顶之灾。

她绝对不能透出一丝的口风!!

戚公公是在千步廊找到的许嘉玄,此时他一脸沉色,首辅表情亦严肃得很,让前来的戚公公犹豫了好大会才上前打破两人对峙一样的场景。

“许副使,陛下有旨,让您到东宫去。”

刚刚被陈老太爷一通说教的许嘉玄神色顿了顿。

怎么皇帝让他去东宫。

却也正好,再跟这老头说下去,一会恐怕要吵起来,梓妤又得跟他生气。

什么叫让他好自为之,不是已经解释了陈楚楚一事的来龙去脉,非得拿捏着不松嘴。

许嘉玄觉得自己还是跟陈家人都八字相冲,总是不能平心气和地说上几句,一抱拳说声告退,匆忙去了东宫。

在侯府的梓妤还不知道太子要往这处来,去了客院陪小林氏说话。

小林氏正绣着一条帕子打发时间,帕子下角的荷花已经绣了一半,粉艳盛放,栩栩如生。

梓妤觉得自己绣活还行,但见了小林氏的,便知自己就真的只是还行二字。

小林氏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细细声地说“你若是喜欢,我也给你绣一个,不过我就是这荷花绣得好,别的也不成。”

“姨母您太过谦虚了,那我就厚着脸皮劳烦您了。”

小林氏见她笑颜如花,实在是颜色好,眼眸在她在面上转了几拳,又扫了眼她鼓鼓的胸脯,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

“好……姨母给您绣一个漂亮的。”

任业宸这会练完大字,拿过来给娘亲看。

刚娘亲在侯府不过两天,连气色都好了,心里高兴,却也怪责父亲无情,没忍住说道“父亲是不是又听了祖母的挑唆,居然到现在也没有派人来问一声!”

小林氏忙放下东西要去捂他嘴,朝梓妤歉意地笑笑。

到底年岁小,憋不住话。

梓妤并不在意,而是说“表弟莫着急,自然会有你父亲明白你母亲重要性的时候。”

她面上笑着,小林氏却是见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抿抿唇也笑了,宽慰儿子“一切听你表哥和你表嫂,你好好在这儿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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