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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开之花(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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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

周舟!

快速眼动证明睡眠者在做梦。

秦非换了一瓶葡萄糖,伸着长腿,任由它从陪护椅一路展到床尾。他姿势休闲,表情却十成十的冷漠,天知道当他背着青年走进急诊室时受到了多少诡异的目光。青年的苍白面色和营养不良引的人颇为好奇,随后男性关于“精神科在哪里”的问话更让有心人浮想联翩,直到被讨论的两人中醒着的一方冷着脸关上病房的门,这种情况才有所收敛。

“凌冽。”他问,“什么病?”

手机震动了两声。秦非拿起终端,发现搜索页面自动跳到了精神疾病术语,底下一大串让人感到自己已经活不过今天的〇度知道。

他再次抽动了一下眼角,选择沉默地合上手机。周舟在旁边不安地动了动,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秦非伸出手腕,离打完还有二十分钟。

他招招手,仗着凌冽会修改摄像头,要搁置在一边的臂环倒杯水来。

凌冽无动于衷。

秦非轻咳了一声。

凌冽闪了闪。

秦非怒视。

系统没那么情愿地飞起来,套着那杯子歪歪扭扭地运回,然后以一个粗暴但不伤人的力道撞上了男性的嘴唇。被溅了一下巴水的秦非沉默片刻,强忍住把系统暴打一顿的念头,重新起身,用纸杯接了一杯水,送到周舟唇边。

面色苍白的青年没什么意识地喝下了水。秦非扫视了一眼他毫无血色的脸颊,在心里叹了口气。他随手把纸杯放在一旁,叫了一声:“周舟。”

年轻人的眼球动了动,还没醒。

他又加大声音喊了一句,轻捏周舟的肩膀以叫醒他。年轻男孩挣扎着掀开眼皮,大概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青年显得无害而无措,一小撮呆毛毛绒绒地炸了起来。

秦非问他:“你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周舟茫然地回看他。

犯神经病的周舟可以暴打,可怜巴巴懵懵懂懂的周舟秦非却无计可施。他颇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摸了摸周舟的额头,又问:“介意去看看精神科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陈烙s'side 1

“晚开之花,开在风中,

开在我心中。”

我合上书页。

“我觉得这首比绿河有意思,绿河的意向不如这首来得更加温柔和隐晦。”

“注意你的重音。”

萨尔放下笔,转头提醒。我轻“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修正道:“它的意像。”

萨尔斯莱曼最近迷上了油画,不过要我说,以音乐家成名的天才先生实在是不适合作画。他对绘画的审美大概还停留在群星时代,只图形似,连黄金时代的门槛都还差得远。他最近在临摹的是我们的老熟人的成名作:阿尔勒的《静物》。盘曲狰狞的枝干,边缘被刻意扭曲,像儿童涂鸦般的花瓶,盛放的花朵的笔触却极端工丽细腻。

萨尔用湖绿的眼睛注视着那幅复制品。

像是真的很像了,只是毫无作者自身的想法,更无灵魂可言,只剩下阿尔勒本人的特征,如此强烈,以至于在摹作中都能清楚地看见。

阿尔勒这个人,就算沃尔布加对他再怎么震撼,宗教再怎么洗脑,他平时表现的再怎么光明,他出生于那个绝望的时代,黑暗便一刻不停地朝他涌来。

“晚开之花。”

萨尔停了笔,问。

“秦非的第一个故事有趣吗?”

我乐了。

“算是有趣吧,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

萨尔笑了。

“大多数类似的行为都是由于此类原因。”

“是啊。”我说,“谁能想到某个人爱你爱的从阳光少年变成阴暗偏执狂,是因为他本来就有精神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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