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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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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景鲤于姜国朝堂上接了婚诏,并将两城地图与雍王的佩玉一起献上,言将其作为信物奉予舒城公主,一番规礼完成,他才得已从姜庭退出,路上又遇见随、朔使者拦路问好,景鲤只得按捺心中焦躁与他们周旋。

待几人远走,景鲤才揉了揉已经笑疆的脸,长舒一口气,偏身吩咐孟亭说:“奉常大人这几日会与姜国礼官一起商量事宜,咱们趁此,去瓠叶居逛逛。你且将车驾来。”说罢,便径直往宫门而去。

孟亭性子敦厚,虽不太明白自家主人的意图,但也只得照办,飞快地去找他们的车驾。

靡巷街是姜国最繁华的大道,与宫墙相邻,街景风貌亦端庄典雅,从头到尾,无论是酒肆、古玩店还是候馆,皆雕梁画栋,与别处风格迥异。

从街头数第三家便是瓠叶居,修得很是雍雅大气,门首挂旌缚彩,二楼窗棂皆镂空雕花与飞檐下所挂莲灯相配,门口车行马过,宾客纷纷。景鲤俯身下车时,正有一女子带帏帽经过,娉娉婷婷,明浥袅娜,他正暗自惊诧,耳边便响起了孟亭唐突的声音,这小子贼兮兮道:“大人,此番使姜您可把王上的终身定了。我听说姜地多美人,不如您也挑个夫人回去吧。”

“放......放肆”,景鲤虽有些羞赧,嘴上依旧不饶人,“不许议论主人私事。再说,我怎会轻易娶姜地女子?”

他甩了甩袖子,命御者自去安放马车,自己带着孟亭一起进了瓠叶居。门口的小二观察了景鲤的衣着腰佩,再思及方才的三马所驾之车,已知是雍国的高官,便拱手行了大礼,将他二人带到二楼雅厢内。

见景鲤撩裳入座,小二便紧赶着斟茶想要给他介绍酒楼名菜,景鲤不待他说话,便叫孟亭予其几贯钱及一份拜帖,浅笑道:“这是在下的拜帖,还烦阁下交予掌柜,请他来见。”小二得了钱,以为他是有生意要谈,便笑着道谢,忙不迭地走了从出去。

瓠叶居是姜国最大的酒楼,接待的或是往来使臣,或是官员豪强,年年获利万金。这儿的掌柜是四国里最富有的商人,沈效陶。此人趋利趋名,长袖善舞,达官贵族、麻衣庶士皆可为其友,他将酒楼开得风生水起,除了鄢都,姜国各郡皆有其脚店,各处驿亭路舍,尽为其店。数十年前,他见四国征伐频频,也做起了兵马生意,卖给各国粮草马匹,取利于国,更是大赚,从此名气大振,果如陶朱公一般。景鲤来姜前,雍王与诸臣庭议,雍国因常有战争之扰,经商之人往往避之如疾,先王在时,因有戎狄袭击,吓得商贾们皆以为破城之日不远纷纷卷席而逃,以至于长安竟数月不集。这些年虽说早已好转,但名商大贾仍是不见踪迹,长安还是不如鄢都繁盛,因此雍王在景鲤临行前千叮万嘱,为雍国千秋大业着想,定邀沈效陶入雍。

景鲤皱着眉思索大事,孟亭孤零零站在其身后,见自家大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心想他许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他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竹门被拉开,有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带着几位侍女进来,此人面相和蔼,两鬓微斑,眼神却炯炯如电,自他进门后自家主人便满眼堆笑,两人相对行礼之后,主人便拉着那人大笑着入座,似是多年不见的八拜之交。侍女们将酒菜摆好便自动退下了,孟亭瞅了瞅,真是佳肴啊,但他不曾尝到,因为接着他的主人便挥手命他出去候着了,孟亭本分的离开,在关门时还听见两人假惺惺的问好。

厢房内。

沈效陶生意繁忙,前阵子去戎狄购买良马,有忙了数月未歇,这几日刚有些许闲暇,又遇上了各路使臣进鄢都,各个都来同他谈生意,故此他也以为景鲤是为平常的交易而来。他取樽斟酒,邀景鲤共饮,笑着道:“大人此来姜国,小人未来得及至驿馆拜访,竟劳烦大人亲自上门,是小人失礼。”

“哪里哪里,前辈繁忙比不得我清闲无事。您又是长辈,怎敢劳您登门呢。”景鲤陪笑,客气话一套一套地摆出来,“家父过世前每每念及您便感慨颇多,特特嘱咐我若至鄢都必来瓠叶居拜访,以慰其灵。”

沈效陶听此叹了口气,惋惜道:“自十年前一别,竟与景兄再无重逢,也是我之憾事。”当年他与景鲤父亲亦是故交,“瓠叶居”便是其所提之名,可惜那时雍国有战乱之忧,沈效陶压错战果,将兵马卖与了正陈兵雍国东境的朔国,结果戎狄被驱朔国大败,他怕雍王迁怒自己便连夜从雍国撤出,从此再未踏足雍国疆土。原本旧事已经尘封,如今却又被摆出来,让他骤然紧张了起来。

“晚辈此来,除为完先父心愿外,还有一事拜托您。”景鲤看出沈效陶心中慌乱,也不愿让其有不安之感,便拱手恭敬道:“景鲤此来,是替我王邀您入雍的。”

“这.....这。”沈效陶显然没有料想到他所说之事,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随后又恢复平静,用自己精明的眼神盯着景鲤,道:“大人难道不知我为何不入雍么?”

景鲤暗暗握紧置于膝上的双手,认真答道:“自然是知道的。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况且大雍并未做出任何危害前辈的事情,不是吗?近几年也常与您做生意,只是从雍国至姜国路途遥远,商贸实在不便,因此才想邀先生入雍开店呐。”

沈效陶默然不语,眉间紧蹙,在思考着景鲤话语的真实性。景鲤见状继续说道:“世人常讥大雍狼子野心、贪如虎狼,此皆为腹诽之语。您曾鬻于长安,亦知大雍百姓淳朴敦直,君主惠尔有礼,上下一体,同心同德,不是严苛之国。我大雍如今政局平稳,君主有为,而姜国君主年迈贪利,这几年又穷兵黩武四处征战,鄢都已不似从前繁盛,瓠叶居的生意未必不受影响。而今姜国贵族权盛,四处结党揽朋,若一日姜王山陵崩,鄢都还不知是何等混乱呐!以此来看,利弊清晰,前辈向来远谋,定已有考量。”

他这番言论确实与沈效陶所虑相符,这几年瓠叶居及四处各店的生意确有下滑,择地换城是必行之举,只是景鲤的邀请将此事提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鲤:刚刚骗了婚。

季泽:寡人的婚事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安排上了?考虑过寡人的幸福吗?万一娶错了怎么办?

景鲤( ̄▽ ̄)":明明是你自己让我把人坑来的。还在这里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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