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这年的冬天是个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暖冬，腊月都过一半了，才意思意思飘下几片雪花，而且一落地就化了。

陈淑兰是闲不住的人，腰能动了，在附近的商场找了一个看自行车的活计。

挣的不多，却是进项。

小年这天，高三学生结束补课。她正好发工资，下了班买了一堆菜，和自己这一儿半女过小年。

她主厨，江离离打下手，忙乎两小时做了一桌子好菜。

把碗筷摆好，她喊原上吃饭。原上在房间里闷声闷气的回了句，“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吃。”

陈淑兰病好后脾气好了很多，可并不是没有。她狠敲一下门，“滚出来，大过节的别找不自在！”

饭桌上，原上耷着肩膀，低头垂目。吃菜只吃自己面前那一盘，和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

只半碗饭，原上说句吃饱，回屋了。

陈淑兰看的惊讶，对江离离小声道，“最近，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小言怎么，怪怪的。”

江离离一脸茫然，“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他好像是有点怪。”

本来坐在她身后，突然间回到最后一排去了。成绩倒是没下落，依旧和陈默言争年级一二。

再有就是，上学放学不和她一起走了，不仅不和她说话，平时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仿佛过去几个月对她的纠缠和说过喜欢她的话不过是青春期叛逆，现在叛逆期过了，又恢复到不想搭理她的状态。

江离离觉得这样挺好，压力锐减，心里特别轻松。

陈淑兰哦了声，不再问了。

吃过饭，江离离收拾桌子，陈淑兰去了原上房间。

她年轻时是个直爽的性子，和孩子交流也不会拐弯抹角。关上门，直言道，“小言，你是不是对离离有什么意见？”

近一个月时间两人眼神没交流，她是看在眼中的。

原上手里拿着一根皮筋摆弄，看向陈淑兰，“没有。”

陈淑兰怀疑，“真没有？”

原上，“真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妈都要和你把话说透。”陈淑兰捶着腰，坐到原上前面那张小椅上，轻声道，“如果咱们家大富大贵，你有排斥心理，怕她分走什么，妈妈可以理解。可现在的情况下，咱们家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去争去夺的。我们能给离离提供的，也只是一时的遮风挡雨而已。”

“你心中再有意见，再不满，这种情况也维持不了多久。你们还有不到二百天就要高考，高考过后，你们各奔东西。如果她有心，过年过节回来看看我，你们或许还会在我活着时见上几次面。如果时间忙，就此生不见了。”

原上眉头皱起来，“妈，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给我注意着点！你要是再敢给她甩脸子，我……”陈淑兰举起手，装模做样的去打原上。

原上没躲，受了那轻轻一巴掌，问道，“妈，江离离……真是我姐？”

“当然是你姐！”陈淑兰，“她进了咱们家的门，就是你姐！”

“妈！”原上道，“我的意思是……”亲姐……

陈淑兰，“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原上动了几下唇，却没法将那句话问出口。他查过，父母在结婚第二年生下了自己，如果江离离真是陈淑兰生的，只可能是在婚前，在没和他父亲相亲前。

在二十年前那种社会状态下末婚先育，他不知道会掀出陈淑兰什么样的伤痛往事。

陈淑兰等了半天等不到答案，出去了，“这孩子，一天天神叨叨的。”

门一天，一股沐浴露的香味飘进房间。

明明全家人用的都一样，原上却能清楚的分辨其中不同。他刚刚缓解下去的欲望又立了起来，胀痛的他脑中发晕。

偏偏，又听到江离离嗓音糯糯的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

嗯，好的。

没事啦，反正放假了。

好呀好呀，我也想你了~真的，没有骗你~

原上呼的起身，却又弯下腰来静了两分钟。然后穿上大衣，果断出门。

出了小区静站几分钟，接到了刘洋的电话。

“原哥，你真的不去小巴黎看看？二凤姐原来对你可不错！”

原上想了下，拦车，去了小巴黎。

一年不来，小巴黎里的服务员换了好几批。只水台里那个豁嘴还在，看到原上，他主动打招呼，“原哥，好久不见，来玩啊？新来了几个妹子，嫩着……哦，你不好这一口，哈哈哈。”

原上看了眼外面，凑进豁嘴儿递烟，“二凤呢。发生什么了，这里怎么这样了？”

原上混在小巴黎时，小巴黎正红火。走时，小巴黎转型之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虽然说这种声乐场更新换代极快，可也没有快到仅仅一年时间就大变样，小年这天连个来唱歌的人都没有。

豁嘴儿把烟接过去没抽，别在了耳朵上，“老板娘在楼上，你上去吧。”

原上道了声谢，熟门熟路的上了三楼。

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女人略带沙哑的嗓音，“送个酒你还敲个屁的门，又没别人。”

原上推开门，对倚躺在沙发上的二凤道了句，“姐，小年快乐。”

一送目，心中咯噔一下。

一年没见，二凤瘦的只剩皮包骨。脸上化那么浓的妆，依旧能看出气色萎靡。

二凤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然后笑了，“哎哟，小老弟你还知道来看姐姐啊。快坐下。”

原上在二凤对面坐了，指了指空荡荡休息室，以及没有一位客人的小巴黎，问道，“姐，发生什么了，变化有点大。”

包房公主送酒来，放下后，扯了扯衣领往原上身上靠，“小哥哥，我带你去唱歌啊，我是我们这里‘唱歌’最好的~”

二凤一高脚杯摔过去，“滚，别处放骚去！”

那公主也不怕二凤，冷哼一声，扭着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