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滤镜大甩卖(2 / 2)
小南记得那片峡谷是真的很偏僻,后头连着的就是被当做川之国和火之国国界线的大山脉。
那小孩是真的野性,领地意识特别的强,除了阴差阳错不知道怎么着被接受了的弥彦,一旦别人踏入了山谷,那表情分分钟能狰狞出一个新维度。
——而且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上来就是一通怼,不把人赶到安全线外就不带停点的。
长门当年不信邪,还被这小孩咬了一口。,被咬了他还不敢用劲挣扎:毕竟是搁自来手底下毕业的天才,他怕稍不注意就把这小孩甩死了。
为了不至于把“救人”变成“杀人”,长门和小南后来都避着那边走。
当时长门脾气还挺爆,捂着手腕说:“既然决定帮助她,我们先把她带出来不行吗?”
弥彦还真就觉得不行。
“她看着只有六七岁,村子灭亡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孩子可能已经习惯了野兽思维模式——带她到外面来,绝对会不适应。”
“对一只幼兽来说,陌生环境带来的不安定感会使她陷入焦躁,一旦焦躁感无法排解,不是伤人,就是伤己。”
长门满头红毛都黯淡了下来,盯着手腕上的白纱布皱起眉头:“虽然初期会难过,但是我们是为了救她。”
弥彦的脑回路可能天生比较适合悟道,这一通闹下来,长门落了个明晃晃的牙印,他反而很有些感触。
“帮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
“我们的目标是【让所有人得到想要的幸福】,而不是【把我们认定的幸福强加给别人】。”
他低头笑了笑,说:“那个孩子脆弱的像是田野上的蒲公英,稍微晃一晃就要散了,最起码开始这段时间,要给她慢慢适应的过程呀。”
原来是这么个蒲公英啊……
通过这串形容,角都瞬间脑补了一个黑瘦黑瘦的病秧小鬼头。
鉴于蒲公英正好是个细溜杆子上撑着个大绒球的形象,这个想象图中的病秧小鬼,头身比真的很成问题。
所幸人是会长大的,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脱离了三头身,差不多能长到四头的比例,所以哪怕现在还瘦,好歹看着匀称了点。
然而这点匀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飞段本着一点微薄的教友爱,把最后半只兔子让了出去,一边饥肠辘辘看她吃,一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蹭到火堆旁边,抬手捏了捏女孩的脚腕。
五指合拢还有老大一条缝隙,飞段咽了咽口水:“从小饿到大,我觉得你的身体已经瘦习惯了……”
莲见叼着个兔脑壳就很不服气:“那你怎么不说我从小就没怎么晒过太阳,所以一直就很白呢?”
飞段看着兔脑壳走了下神,没好意思说实话。
——就是因为皮肤太白了,所以皮包骨的时候格外的像加了粗的骷髅啊!
——连色差都没有的好吗!
眼见她可能又要炸,飞段躺在地上敏捷的转了个身,换了个稍微平和点的问题。
他问:“你怎么就这么在意好不好看哦?”
花山院莲见理直气壮的说。
“因为我就是好看啊!”
飞段觉得自己刚才听见了个幻觉。
事实上,审美这个东西主要是后天养成的,没有人刻意引导,那可能会美丑不分,而一旦想引导些什么,只要肯花时间,完全可以把一个人忽悠到美丑颠倒。
飞段寻思了一下他们教内的大概画风,心说大家的重点都在强大的内在而非肤浅的外表,而且邪神嘛,必要的装饰肯定就是骷髅架子,选宝石都爱选血红色呢!
他看了看眼前这自诩貌美如花的人干儿,心想她小小年纪被关,可能已经傻了——
——如果皮包骨头对她来说都算好看,那后山的乱葬岗岂不是美女如云了?
飞段:所以我在她眼里可能就是个丑八怪吗?
莲见被他这若有所思的眼神直接就看毛了:“弥彦说我好看的啊!”
花山院莲见记得很清楚,弥彦甚至说过:她美的配得上一个全新的世界呢!
角都:“真的假的?”
他在小南重新沏茶的间隙里掰着指头算了算:七八岁获救,等混熟了那小孩儿也不过十岁,怕是还没长开呢……
——那她得鬼斧神工成什么样啊,还没长开呢,就“美的配得上全新的世界”了?
小南端着茶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
弥彦在山谷里发现了很多具尸骨。
所有大人都死了,只有这个孩子活着,虽然现在灵活的像是猴子一样,初期只是个幼儿,应该也是吃草,吃土,甚至有可能,在饿极了的情况下……吃血肉。
哪怕不是忍者,不是成人,甚至懵懂的都还未对“人”这个物种产生认识和自我认同,她也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所谓的美丽,并不来自于那孩子本身。
甚至不只是人的这个形态。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美丽,来自于她眼睛里的求生欲。
将死的生灵眼有灰翳,离乱于战争中的人眼有恐惧。
恐惧的久了,就变成了麻木,像是蒙了尘的玻璃,单是看着就能闻到即将腐朽的味道。
但是那个小孩儿没有。
——她连辨认恐惧这种感情都还没学会,眼瞳也不像真正的懵懂婴儿一样纯澈,那双眼睛里单纯又固执的求生欲,尖锐的仿佛能刺穿冰山,顽固的像是能捅破云层。
但她又非常的弱小。
瘦的跟小猴子一样,满身的污泥,茹毛饮血,还布满各种伤痕。
“两者的对比,就像是蚍蜉要撼树,蜉蝣想渡海,”小南作比道:“而且因为她真的活了下来,所以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真的看到了蜉蝣渡海成功——”
“我大概懂了。”
角都先生摆了个ok的手势。
当年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大半个月都蹲在深山老林里,只能靠打猎维持食水(吃肉喝血),后来武器不够了,只能靠做陷阱抓猎物。
中间有一次,逮住了一只鹿。
那个小东西拖着夹子就往树上撞,折断了角才把夹子撞散,等他赶到后又被扔出去的苦无扎穿了肚腹,还是拼了命的跑。
没两步就慌不择路的跑到了悬崖边上,那么宽的距离,想都没想抬腿就跳,临跳之前,仿佛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鹿眼里单纯的求生欲,也震撼过角都一回。
不过他习惯了杀人,对人眼反而没感觉。
再后来角都直接叛了村,称得上心如铁石,哪怕再回忆起那头鹿,都找不回那种感觉了。
不过这次正巧被勾起了回忆,遂啧啧有声的感慨了一会儿。
重点还不是回忆那种震撼。
他仿佛旁观者一样,饶有余裕的嘲讽了一下过去无知愚蠢又天真、居然这么简单就被震撼到的自己。
嘲讽完了,他就问:“说了那么多,那小孩儿到底长得好不好看?”
小南说好看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她看起来,大约……是很奇怪的那种好看吧。”
角都:……
角都:“举个例子。”
花山院莲见坐在火堆前,生生不息的念飞段,说:“你别看现在一头鸟毛,我原本的头发是红色的,瞳色也比现在深一些。”
“真要找个词形容一下的话……”她毫不心虚的定义道,“我觉得‘热情如火’应该是个特别合适的选择。”
飞段饿的都要打瞌睡了。
而且他自觉不是很擅长脑补,完全没法按照这货的形容凭空想象给她换个发色(其实红顶骷髅和蓝顶骷髅没啥区别)。
不过他喜欢血,也喜欢红色的宝石,于是稍一犹豫,便果断赞同道:“红色的头发确实更好看。”
一想又不对:“就算你小时候一头红发热情似火,但你那会儿才多大点?”
莲见:“初见八岁吧?后来可能十岁出头……”
“可恶!”
飞段羡慕的咬牙切齿:“这么小的时候就谈过恋爱了吗?!”
花山院莲见当即就翻了个白眼给他。
“你是不是傻哦,”自诩貌美如花的人干儿可嫌弃的喷他:“我看起来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
弥彦是男神啊喂!
什么叫男神?
人生指路灯,识海擎天柱!
“怎么莫名其妙就给我定义成肤浅的喜欢了——而且弥彦笑起来跟太阳似的,要不是天妒红颜,那注定是要照耀全世界的人好吗!?”
“世界上到处都能长向日葵,但太阳只有一个的懂吗?”
——然而你都为他想报复社会了,结果居然说两个人其实没啥关系?
飞段要真是个听故事的普通人,这会儿怕是要砸场子了。
但谁让他是个宗教癌呢?
邪神教知名聚聚飞段先生无缝理解了这种感情,并且毫无障碍的代换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他附和道:“邪神大人也是我的信仰!”
莲见双手抱膝倒在干草上,整个人都很感慨:“可惜弥彦死的太早了,不然就我现在这个十岁的壳子,我再见到他的时候,简直可以毫不心虚的管他喊一声爸爸了……”
飞段继续无缝带入自己。
他说:“我倒是没想过要管邪神大人喊爸爸。”
不过,飞段想了想自己被做实验时,从其他教友那些文件杂书里看到的内容,就问:“你这个……算不算雏鸟效应?”
半文盲花山院不懂就问。
“那是个啥?”
飞段当时也没仔细看,现在就很磕巴的在那儿解释。
说:“小鸡崽出生,会觉得第一个看到的玩意儿就是它妈,你野了好几年,正好第一次见的人就是弥彦,我觉得这条理论可行的!”
莲见想象了一下:某天自己路过某地,碰到一群快要破壳的鸡蛋,然后因为好奇看了两眼。
就那么寸的成了小鸡崽子们看到的第一个人,然后还要拿她当妈妈跟——
——这岂不是很烦?
这样一看,莲见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当初:弥彦一句一句教她说话,给她带吃的、还帮她梳头发剪指甲……
真的是很有耐心了。
花山院莲见:艾玛,我男神人真好!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雨隐村本就多云湿气重,太阳一下山立刻便让人觉得寒冷起来,小南沏了第三壶热茶,开始跟角都举例子。
她开头先说:“弥彦是个很好的人。”
就和一开始自来也离开时,弥彦自觉承担起了压力一样,他明明最小,却习惯了去做被依靠的那个。
这种依靠,不是武力上的(他们三个中最能打的一直是长门),而是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但再坚定的好人,也会有动摇的时候。
晓组织本身是个呼吁和平的组织,号召大家通过交流互相理解,最终放下仇恨消弭战争——那你既然都这么呼吁了,是不是要以身作则一下,率先放下自己个儿心里的仇恨?
他们三个小时候吃了足够多的苦,而且国家离乱归属感自然弱一些,所以开了挂似的直接跳脱了国别的束缚,学会了从全人类的角度看问题。
但可前头的地方就写过:战争到底是分阵营的。
川之国和火之国,那就是有仇啊!
晓那时奋斗在战后第一线,时常要面对破败的国土和离乱的民众——严格说起来,战斗本身对民众没什么影响,因为只有武士和忍者需要上前线——但战争持续的越久,对于整个国家的消耗就越大。
到了后期,国内每天饿死的人数,怕是要比前线多十好几倍。
总之就是很惨。
再赶上组织内谁家有个亲属深受其害,那仇恨都不要多余的土壤来孕育,顶风就能烧起三丈高。
而仇恨积压的久了,也确实需要一个对象来寄托。
于是大家时常会产生类似于【我TM连个国仇家恨都报不了,还呼吁个鬼的和平哦】的自我怀疑的念头,进而热血上头,就很想提把尖刀,麻溜在火之国寻个小镇大开杀戒一把,以慰本国亡者的在天之灵。
尤其是对那些很有国家归属感的人来说,连山椒鱼半藏这个野心家的仇恨,都没有木叶高。
那时候的晓,是个人多嘴杂的拥兵组织,一旦这种观念开始冒头,分分钟就能燃遍全体。
最严重的时候长门都深受其害,在临时搭建的敛尸火葬场地一坐就是一宿,他那眼睛本身长得就和普通人不一样,沉默着拿把短刀搁那擦,光靠看的,都能感觉到他多想找个木叶人同归于尽。
可一旦开了这个头,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那慢慢的,晓就不再是探寻和平模式的希望组织,而成了自持武力四处泄愤的尖刀。
——因为反感战争走到一起,决定呼吁和平,结果收拾战场的过程中反而体会到了仇恨,想要发动另一场战争。
本末倒置了。
所幸弥彦及时喊了停。
听到这里,角都简直想给这位弥彦先生原地鼓个掌:作为一个人生目标就是赚钱的人,他是真的没啥底线,也没什么伟光正的梦想,碰上看不顺眼的人,能干脆利落一刀砍死你,都算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懒得多计较了!
不愧是想改变世界的男人,太社会了。
然而比起他的梦想,角都更佩服的,是对方居然能顶住死不往灰色地带踩的诱惑——有这份自制力,他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做状元了!
想到这里,角都大概懂了:“所以这个人能一直坚守本心,就是因为那个求生欲特别美丽的小孩儿的存在,一直提醒他世界有多美吗?”
小南想了想,摇头。
弥彦从头到尾都很坚定的自制力,应该不是被她感化的。
她觉得弥彦的理智纯粹是被那女孩吓唬出来的。
对哦。
角都心想扯的太远,他都忘了重点了:小南哔哔这一长串,是要说明那个小丫头哪里很奇怪来着。
反正据小南观察,当那种诉求在组织内蔓延的时候,弥彦肯定也受了影响。
不过打从自来也离开他就养成了习惯,碰上糟心的事情就冲湖喊。
后来搁湖边逮了个人出来,大约也就变成了跟人倾诉。
那次小南是偷偷跟着弥彦去的,她隐在一旁,听了弥彦一连串的碎碎念,心说他果然也很想找个木叶人捶一捶来着。
角都端着茶杯咂了咂嘴,觉得自己手里差一把瓜子。
“然后那小孩劝他了?”
“没有。”小南复述道:“她说‘想杀就杀好了,念来念去的你不饿吗?’”
当时弥彦顿了顿,可冷静的说:仇恨毫无意义,最起码对同样受害的民众来说,他们的报复行为只能算是发泄而非复仇,这样做,除了造就新的仇恨,还有什么别的价值吗?
看看这话说的!
角都真是大半辈子没见到过这么坚定的“圣人”了——这觉悟,和千手柱间都很有一拼了呀!
小南没做声。
角都不了解,但是她了解。
弥彦要是真的坚定,那段话就是陈述语气的【根本没有别的价值了】。
而正是因为是用疑问句做了结尾,小南当时就有预感:一旦这时候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给了一个在弥彦看来(哪怕只是勉强)说的过去的理由,他很可能就直接放弃挣扎了。
不巧的是蒲公英从小就听弥彦的话,只要他张嘴,绝对有问必答。
“她说了啥?”
“她说‘还可以吃呀’。”
小南在角都红底绿瞳的注视下,淡定的重复了一遍:“‘刚好冬天要来了,一个小镇的人,应该够吃很久吧?’”
角都:……
角都:“小南小姐,你真的分的清【可怕】和【好看的挺奇妙】的区别吗?”
小南想了想,说:“你想象一下深秋时分的红毛松鼠。”
角都眼睛一眯,勾勒出了一个大绒球上摞小绒球的圆润形象,加上仿佛能把自己再围一圈的尾巴,感官上就十分的好捏。
小南又说:“这只松鼠藏了一树洞的坚果,所以哪怕想到快要冬天来了,依旧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充斥着满足感的笑容,甚至团成了个球球,很想在树枝上滚一圈撒欢。”
“她说之前那段话时,周身环绕的憧憬和满足感,都和这只红毛松鼠差不了多少。”
简而言之四个字。
天真可爱。
财务总管瞳孔一震,眉头唰的就挑起来了。
当年金角银角兄弟被尾兽吞进了肚子里,挖了查克拉都敢张嘴吃,因为世情无可奈何而选择和光同尘,他倒还夸的出一句心黑手狠当断则断。
可有时候,理所当然这个词本身,才是最可怕。
小南不为所动的放下茶杯,说:“那山谷里住着一窝山鼠,每年定期啃食同类,她一直觉得很正常。”
所幸当野人那几年,没真的让她在肚子饿的时候碰上个同类。
角都:……
角都:哇哦。
弥彦当时的反应差不多也就这样。
小南觉得这就叫歪打正着。
她是很认真的回答了那个问题,却给了个根本不着边际的答案。
但是她脑回路就是那样,所以弥彦虽然从脚底板一路凉到后脑勺,但还是习惯性跳过了毛骨悚然的表象,无可奈何的安慰起了仿佛被他的剧烈反应吓到的小女孩。
然后他还要跟这个姑娘讲道理,让她产生【木叶的人不能吃】这个认识。
尤其她判断东西能不能吃的标准,还是她喜不喜欢(一般是山谷里漂亮的野鸡或者蛇,喜欢的时候“养”两天,不喜欢了直接吃掉)。
所以弥彦还得先让她【不讨厌木叶】。
小南仔细算了算:弥彦当时从战争的起因开始,一直讲到战争的危害,叨叨了一长串。
——具体起来,既要说明木叶被动参战的事实,肯定对方的合理性,宽泛起来,又要上升到全人类的高度:毕竟战争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站在各国的立场上没法说谁对谁错,尤其是大混战,最终受损伤的,其实是人类这个整体,而承担后遗症的,是这个包容我们的世界。
角都听完了嗤笑一声:“还真是有理有据。”
要是让还在泷忍村效力时的他听到,怕是能感动的他一塌糊涂。
小南点头赞同了这个评价。
正好,当年弥彦本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对。
他念叨完了小朋友以后,自己把自己说清醒了。
——所以后来有个佣兵成员恨意攻心,只想整死火之国某过路商队泄愤的时候,弥彦统共没讲五分钟的话,就成功唤回了大家险些被仇恨迷失的本心。
这不废话吗。
连想把火之国当储备粮吃了的人都被他说服了,一群难以自控险些迷途的羔羊,分分钟给你们嘴遁回来!
小南后来总会猜测,在她们看不到的时候,这样的阴差阳错,大约是发生过不少次的。
等后来养成了习惯,哪怕那小孩已经在弥彦的教导下,变成了世人眼中确实天真可爱的样子,但弥彦一旦看到她,一旦进入那种奇异的引导者模式,不用多说什么,脑子自动就开始降温。
就跟回档似的,每次见过她回来,整个人真是又理性,又中立,还特别客观。
——在十几年前那段日子里,一旦小南和长门产生了动摇,站在他们身后的弥彦就是最可靠的依赖对象。
——而弥彦一旦动摇了,只要去那座小山谷转一圈,就能找回曾经坚定的自己。
故事到了这里,就算是说完了。
然而小南虽然回忆了一大堆,但重点全在些无关紧要的性格形容词上了:在弥彦已死、决定投身仇恨的现在,那些过去只要在回忆里闪闪发着光就可以了,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
于是她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纸来,轻巧的折了一截长方体扣在桌上,又做了个精细的小船,最后贴着边沿剪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纸人,一股脑全部摆在角都面前。
“这是我和佩恩。”
她将小人放在船上,轻轻推了推。
“这艘船就是弥彦。”
最后她将小船搁在长方体的一角,顿了顿,说:“对弥彦来说,蒲公英,就是这座码头。”
折的还都挺好看。
角都心说不愧是爱折纸的女人,搞艺术的就是感性——看看这用都是些什么乱码七糟的指代词?
对了。
在莹亮的月光下,回程的财务总管迎着月亮打了个哈气。
他今天……原本是干嘛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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