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自从上次颜如玉答应她帮她查前几年发生的事情, 安晓蕾就是掰着手指头过的日子。

每天睁开眼睛想的就是, 今天颜如玉知道姑姑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没有。

已经一个月了。

安晓蕾长叹一声, 将翻开的日历放回去。

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能够动用的资源这么多，甚至能够不出面就将事情全部搞定, 能是什么善茬啊——还是那句话，颜如玉是总裁没错，但是总裁也分大小啊，一盒子牌都分大小王呢。

指不定幕后boss就是大王, 颜总没法抗衡的那一种。

可她还是希望能够查出来啊……哪怕查出来了, 她什么也做不了都好, 这样至少死了也能做一个明白鬼。

但是就目前看来，颜如玉似乎也不是幕后大boss的对手, 或者说, 颜如玉是泥菩萨过江, 自身难保——她记得那次什么满月酒还是啥的，颜如玉对那个什么顾董千依百顺。

……像孙子。

她并非无敌。

感觉抱上了一根假大腿。

安晓蕾又悄咪咪从冰箱里面抱出来两盒酸奶，插上吸管美滋滋。没关系，好歹也是一根大腿，至少不用忧愁吃饭问题。

然后再次被推门进来的颜如玉逮一个正着。

安晓蕾：“.......”

我怀疑你对我有意见，不然为什么我每次偷吃的时候你都能及时出现？

颜如玉规规矩矩将钥匙放在鞋柜顶上，说：“别老窝在家里面，都长霉了, 好歹出去走一走。”

安晓蕾挑了挑眉：“你耳朵不疼了？”

一个星期之前, 颜如玉打了耳洞, 除开传统的耳垂，耳骨上也打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位置，只是耳朵相反。安晓蕾简直叹为观止。

人家颜总疯狂起来也能这么疯狂的，说好的中老年人不喜欢打耳洞呢？

不幸的事情是，刚刚打好的耳洞好像有点发炎，那一整个星期，安晓蕾的家庭地位都非常高，因为她打耳洞的历史能够追溯到初中，经验非常丰富，对付一个“小小的”发炎简直易如反掌。

颜如玉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说：“没事了，怎么？”

“一看就知道你是没事了，都开始管我了。”安晓蕾啧一声，“前天管抽烟，昨天管喝酒，今天还管我出不出门？”

颜如玉是个人精，看得出来安晓蕾有点不高兴了，于是乖乖闭了嘴，走过来将她身上的烟全部摸出来，放在桌子上，指着烟盒上面的“吸烟有害健康”说：“你看上面都印着，抽烟不利于健康。”

安晓蕾斜着脑袋看她：“我都抽烟了我还在乎健康？”

颜总闭嘴了。

“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不能长命百岁。”安晓蕾两条长长的腿架在不知道多少万买回来的茶几上面，甚至拖鞋都没脱。

“......没有。”

“放心好了，坏人遗臭万年。”安晓蕾吹了声口哨说，“我这种混社会的，渣渣，命就是这么硬，一定比你长。”

颜如玉没有接过她的话头，就在安晓蕾以为她不会说话了，正准备逗她的时候，那个每天都像是挂着一张描绘细致的面具出门的年轻总裁，忽然开了金口：“在你爸爸死的前一天......你知道他会死么？”

安晓蕾一愣，又听见她说：“在你家公司的各位股东抛售股票之前.......你知道有一天你可能会从大小姐沦落为街边的乞丐么？”

“再之前，你高中得到了城市赛冠军，有人问你要不要打职业的时候，你知道有一天你会主动放弃自己喜欢的电竞，选择退役么？”

“对，我怕你不能长命百岁。”颜如玉抬起头，修剪整齐的头发底下，是一张平静的脸，像是面具一般，“人生短短几十年，会有各种各样的变故，打碎你所有的不可能，然后对你说——你看啊，你所以为的永恒，多么不堪一击。”

年轻人以为身体是万能的，可以熬夜，蹦迪，反正自己都还年轻。

父母们也以为孩子会永远都在自己的身边，会永远听自己的话。

.......然而所有的东西，都是会变化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根本就没有光阴变换，只是某一天，天忽然就塌了，没有一丝一毫的铺垫，以前所以为自己能够永恒拥有的一切，忽然之间就被全部收回。

颜如玉默了默，好像忽然之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半晌，才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比你好看的有，比你演技好的有，比你有钱跟我更加门当户对的也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你？是因为你特殊吗？不是，是因为那么多人当中，我也只认识，只信任你了。”

“是因为奶奶？”

颜如玉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都不知道所谓的永恒究竟是多长。”

她承认了。

“我找了你很久。”颜如玉说。

“可我不知道你是谁。”安晓蕾面无表情道，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在我的印象里面没有你这张脸，也没有这个名字，你不存在于我的脑海。如果不是你在说谎，就是我失忆了——事实上虽然我脑子一向不灵光，但是还没有忘记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