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打上门(2 / 2)
江阳树脸色变得有些忐忑,不答反问:“祖父,我姐在哪儿?”
张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前的孩子一眼,果然同雨桥一般机灵,他拍了拍他的头又问道:“你爹娘是不是想卖了你姐?”
江阳树瞳孔一缩,看了一圈来人,村长父子,村老们,王二叔夫妻,还有一些在村中都能叫得上号的人,又回头看了一眼老江头,低下头思索片刻,满怀期待的抬头问他:“祖父,你能护住姐不被卖?”
老江头只来得及点了点头,堂屋的门帘就被人掀开,罗氏一边念叨一边踏出来:“小树你怎么还不来,都唤了你几回...”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老江头恶狠狠的目光瞪了回去,她尖叫一声:“大年!大年你快来!”
江大年陪着李妈妈吃了两口小酒,神色微醺,猛地听到罗氏的喊声皱起眉来:“叫什么叫。”
罗氏像见了鬼一般“噌噌”跑到他身边,一把按住他的酒杯:“别喝了,你那个爹来了!”
江大年一哆嗦,杯中的酒撒了他满身,他一下子站起来,左右转了两圈:“怎么他突然来了,你上门要钱去了?”
屋内的动静屋外人听得一清二楚,老江头觉得自己的脸又被江大年扒下来在全村人面前踩,他一股火气上来,寻了一圈,抄起一根儿臂粗的木柴,一用力把挡在堂屋前厚厚的门帘子打下来。
寒风争先恐后的挤进去,瞬间给屋中三人带来了刺骨的凉意,李妈妈忍不住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老江头一眼看到她,转念一想就知道这就是雨桥说的牙婆,气的他咬牙切齿的上前,一棍子抽中她肩膀。
那李妈妈“嗷”的一声叫起来,只觉得这肩膀麻痛难忍,已经不是她的了,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下来,甚至忘了躲。
老江头咬着牙狠狠的抽了她几下,李妈妈平日走东家串西家,到哪儿不是贵客,哪里挨过这种打,几棍子下去她嚎都没嚎一声,瘫软在地上没了声息。
江大年和罗氏吓得两股战战,靠在一起谁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引起了老江头的注意,谁料老江头打晕了李妈妈之后,扭头狠厉的看着他们二人:“你们想把雨桥卖了做妾?”
江大年胡乱摇头,又点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推了一把身旁的罗氏:“爹,都是她...都是罗氏撺掇的。”
罗氏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他,江大年又用力推了她一把,对着老江头辩解:“爹!一切都是她做的,那人也是她寻来的!”
老江头看了一眼被推倒在他面前地上的罗氏,抬起头来紧紧盯着江大年,眼中的失望与伤心怎么都掩盖不住。
他强撑着跨过罗氏,上前狠狠的抽了江大年几下,甩开棍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张村长见应该他出场了,这才跨进堂屋,张勇急忙搀着老江头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圆桌上的残羹剩饭,那鸡,那腊肉,那蘑菇,处处诉说着这家人要卖江雨桥的决心,他只觉得心如刀绞,赤红着眼盯着张村长,呼哧呼哧的说不出话来。
罗氏也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脸上两道红印子的江大年,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事到如今她反而站出来,一把扯过江大年半挡在她身前,一边对张村长道:“村长,咱家日子着实过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让雨桥去县里做几年活计补贴下日子,谁传的要卖了她做妾,不过是签五年活契,这事儿村中本也不少,为何偏偏找上我家?”
江大年被她一番话说的回过神来,偷偷瞄了一眼老江头,点点头附和罗氏:“没错,就是五年活契,什么做妾不做妾的,哪来的谣言。”
屋里众人到底都是底子淳朴的村中百姓,哪里想得到人这一张嘴,翻来覆去都有理,不禁愣在当场。
张村长眯起眼睛,呵,以往怎么没看出来这对夫妻心这么狠呢。
王二婶跳出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罗氏的鼻子骂道:“这是把咱们都当成四六不懂跑来找事儿的了。活契?谁家卖孩子五年活契还要请老牙婆大鱼大肉吃一顿,这一顿饭怕是卖身的钱都填进去了!”
罗氏瑟缩的闪开眼神,嘴里却死死咬定:“这才是咱们心疼孩子,托这妈妈好好照应她。这也是错?你们可别不讲理,到时候咱们去镇上去县城报官,也让青天大老爷看看我们一家被欺负到什么地步了!随随便便打上门来,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报官...众人面面相觑,村里哪有报官的事儿,不禁都有些退缩,张村长也皱紧眉,若是真的闹上去,他们丝毫不占理,如今这身契还没签,随他们怎么说都成。
老江头意识到大家的沉默,被江大年夫妻气的差点厥过去,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扬起手狠狠的抽了江大年一巴掌,只见江大年头一歪,“噗”的吐出两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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