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鳞片(2 / 2)
可是有人不让他消停。
虽然他对谢玄碎碎叨叨地说了不少该遵守的事,但前来为他号脉的大夫在搭上他手腕的瞬间,还是被人一巴掌抽在脸上,转着圈地飞了出去。
沈宣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谢凡!”沈宣咬牙切齿地对旁边吼道:“你倒是管管你弟弟啊!”
“我可管不了他。”谢凡在一旁欢快地抖着二郎腿:“沈侯爷,说好的帮我哄孩子呢?”
“他为什么要扣住你的脉门?”看着沈宣转过来的目光,谢玄好奇问道。
沈宣彻底无力了。这孩子这么紧张地护着自己,让他怎么舍得把责骂的话说出口:“小玄……他是大夫,那不是扣住脉门,是诊脉,可以知道我的身体情况。”
谢玄把自己的手看了看,轻轻说:“有这么神奇的事?我可以学吗?”
“好好好,等回到上都,我就给你找个师父教教你。”
沈宣也实在被折腾得累了,没力气再等人找新大夫来为他看诊,干脆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打算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他地位最高,他圣恩最重,没人敢不听他的——除了两个特立独行的人。
沈宣再好的脾气也快被磨没了,但谢凡把他的软肋看得明明白白的,自己不动,只把弟弟往前推了推,沈宣只得忍着怒气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久容哥,你有什么习惯带在身边的东西吗?”谢玄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柔软,又有些害羞:“我想送你个东西。”
沈宣失笑:“东西就不用送了。”
谢凡在后面插嘴:“他送你东西,你就拿着。”
“久容哥有什么习惯带在身边的东西吗?”谢玄又问了一遍。
习惯随身的……沈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对玉铃,而实际上,在家中遭遇变故之前,那对玉铃是系在另一个东西上的。
“短笛。”既然盛情难却,他索性坦然说了出来。
谢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在街上拿到的那片鳞片放在手中。
黑色薄雾从他手中浮起,将那鳞片托起。鳞片一面摇晃着,一面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着一样,慢慢地扭曲着。
那黑雾浓了又淡,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的薄薄一片居然被捏成了一支玉色短笛,举到了沈宣面前。
沈宣从那薄雾初升时起,就已经呆住了。他的目光在兄弟俩和鳞片之前不停地徘徊,觉得手脚有些冰凉。直到那玉笛送到他面前,他还没能缓过神来。
“久容哥。”
他晃了晃神,才慢慢握住那只玉笛,入手冰凉细腻,却完全不同于鱼鳞的感觉。
他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喉结上下滑动半晌,才干涩地问:“你……这又是什么法术?”
谢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扭头看着哥哥,谢凡替他说了:“这算个屁的法术,他又不会害你,给你,你就好好收着。”
“小玄,你哥哥说他不是人……”沈宣没有去看谢凡,只轻声问面前的少年:“你也不是人吗?”
“嗯。”
见谢玄点了点头,沈宣慢慢在桌边坐下,拿起了茶壶想为自己斟一杯茶。
直到桌子上溢出来的水流了下来打湿了衣服,他才发现自己盯着这两兄弟出了神,不由有些头疼欲裂。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他知道单纯的谢玄是不会说谎的。
这话如果是谢凡来说,他打死也不会信,可是谢玄这么一本正经地承认,让他由不得不信。
从前与谢凡相处的一点一滴都又回到了脑中,居然所有事都能说通了。
那就是说……这两个人……
“你们不是在骗我吧。”沈宣苦笑。
谢凡最喜欢看的就是人这个时候的表情,只可惜沈宣的反应却比他想的镇定了许多:“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啊,山精?水怪?随你怎么叫。”
“我……明白了……你们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谢凡摇摇头,迈步就走,谢玄却是犹豫了一下,又多说了一句:“久容哥,你天生影瞳,不要随便拿……”
“小阙!”谢凡忽然回身喝道:“不要乱说话!”
谢玄抿了抿嘴,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沈宣此时脑中一团乱麻,一时也没有心思去追问谢玄究竟想说什么,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想着
——他上辈子究竟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还是普济天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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