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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看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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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 谢玄仍然老老实实去书院念书。

为免节外生枝,沈宣还是派了护卫跟着他, 而且那两名护卫就守在书院的窗户外面盯着谢小公子,一时半会的,周子光也不好那么明目张胆地把他带出去。

没几天后, 不知死活的周子光终于是按捺不住,在下学的时候扳住了谢玄的肩膀。就在谢玄转过身与他对视的一刹那, 他忽然全身都僵住了。

那一瞬间,他面前仿佛站的不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而是一只洪荒巨兽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恐惧和压抑死死攥着他的心脏, 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谢玄见他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微微向他点了点,告辞回家去了。

周小将军就此一病不起。

有的时候, 果然还是二哥的方法最有效——终于无人打扰的谢玄用牙咬着笔杆, 看着外面飘落的叶子, 继续发呆。

“谢玄!”

先生最是见不得他这个漫不经心的样子,戒尺又在他桌子上敲了敲。

他连忙回过神来, 蘸墨提笔, 却在落笔的时候手忽然一抖, 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一道。

是二哥……二哥在召唤生灵!

他猛地站起身来,在先生的怒骂咆哮声中一脚踢开窗户, 翻身而出。

沈宣不喜欢寒暄应酬, 严华来邀请他去听戏的时候, 他本不想答应的,可架不住对方盛情邀请,只得同意。

而随后,严华又道谢公子怕是在家里闷得也久了,邀谢凡同去。

沈宣心中跳了跳,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谢凡便自己应了下来,返回自己屋里换了身衣裳,才一同出了门。

不知怎的,沈宣总觉得无论是严华,还是谢凡,今天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严华也跟着两人同乘马车,但没坐多久就显出些不适应了。

他虽然武功平常,毕竟是军中出身,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浑身不自在。沈宣见了,便善解人意地让他出去骑马随行了。

谢凡偏了偏头,看着严华走在前面去了,才蹭到沈宣身边挨着坐。

沈宣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刚打算挪远点,旁边的人就搭在他肩膀上,向他耳边靠了过来:“久容,我很讨厌这个严华。”

“怎么?你看出什么来了?”沈宣记得谢凡说过,七花七果的毒性很烈,一时半会还没法散去,这个时候谢凡没什么力气,更别说用术了。

“怎么可能,”果然如他所料,谢凡摇摇头:“感觉而已。”

“到底为什么这么说?”他知道谢凡对旁人关注得少,很少说人是非的。

“不知道,就是感觉上很讨厌,觉得他市侩得很。”

沈宣失笑:“这是正常的。”

严华本来也只是个山里人,机缘巧合下才有了从龙之功,一飞冲天的结果就是,他把现在的地位看得无比宝贵。

如果这就算是市侩到让人讨厌的话,谢凡的道德标准未免也有点高了。

“久容,你可真是个滥好人。”

“我是滥好人吗?”沈宣笑了起来:“那你呢?”

“我自然是头大野兽。”谢凡正经回答。

“是吗?”沈宣开玩笑地站起身,手撑在车壁上,将谢凡困在双臂之间,得意道:“可是你这头大野兽,现在可是困在我这个滥好人的笼子里了。”

“久容,”谢凡坐着不动,只抬头看他,不闪不躲:“我很愿意。”

一种异样的躁动从四肢百骸奔去,沈宣的手脚都有些发软。

速度慢下来的马车陡然停住,谢凡伸手拉住了站立不稳的沈宣,笑了一声:“不用这么着急。”

沈宣的身体一碰到他的膝盖,像被火烧了一样跳起来,头也不抬地下了车,跟着严华等人上了二楼。

一楼大堂里原本就空无一人,见几人进来之后,掌柜便招呼小二重新把门关上谢客。

“严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沈宣一进门来,便知道严华应该是包了戏楼,免得有人打扰他们。

“沈侯还是叫我严华吧,没有沈侯就没有我严华的今日。”严华也笑:“听说沈侯回京后很少与人应酬,难得能请到沈侯这样的贵客,怎么好让人扰了雅兴。沈侯,请上座。”

沈宣一面向严华微笑着,手里使了几次劲想甩脱谢凡都没有成功,到底还是在严华的目光中,被谢凡拉着入了座。

很快有人递了戏本子过来,沈宣点了几出,原本打算传给谢凡,却见对方毫无兴致地对他摇了摇头,戏本子便又递到了严华手中。

严华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片刻,用笔在戏本子上圈了圈,还给了掌柜。

谢凡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看了看退下去的掌柜,脸上的笑容不变,目光却是安静了下去。

台上很快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虽然都是听过很多次的曲子了,但熟客们来听的就是这份熟稔和惦念。

沈宣很小的时候也跟着父亲来过这里应酬,只是十年没来了,台上唱曲的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些声音了。

约莫才唱到第三场中场的时候,严华便微微俯身过来,向沈宣附耳道:“沈侯,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沈宣点点头,转头跟谢凡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严华到了一楼的角落坐下。

一旁的小二忙殷勤地为两人斟茶,被沈宣拦了一下:“不麻烦了,我们略坐坐就回去。”

严华却顺手接过了小二手中的茶壶,殷勤倒着茶笑道:“楼上锣鼓声也不小,想跟沈侯说点事,怕是要大点声才能听清,沈侯还是喝口茶吧,免得有人说我待客不周。”

沈宣道:“严华,现在这些官场上的客套话,你真是越来越拿手了。听说皇上一直很器重你,我该要恭喜你的。”

严华赧然:“沈侯就别笑话我了。”

说笑间,沈宣已经向他举了举茶,他忙回敬一下,饮尽后才说:“说起来,今天要找沈侯说的事,本来也不该是我一个大老粗管的,但朝中都知道沈侯与我也算是旧识,所以才托我过来的。”

“什么事?”

“沈侯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吧,”严华说到这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来我这里问起沈侯的也不是一家两家了,大家都想知道沈侯什么时候有成家立业的打算,有没有中意的哪家姑娘。”

沈宣失笑,他还当是什么事呢。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上都里的夫人们仍然在热衷这些事:“有劳大家惦记了,但沈家祠堂刚刚重立,大家的牌位回归不久,我想着为他们守上三年,再考虑成家的事。”。

见沈宣向他伸伸手,似乎在请他一同回到楼上,严华仍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册子:“我理解沈侯的想法,但我受人所托,沈侯要不要略看看诸位小姐,我也好给各位夫人一个说法。”

沈宣原本已经站起身,见他展开了册子,不好拂了面子,尤其是又涉及到各位姑娘,只得又坐了回来,心不在焉地听严华一个个讲给他听。

楼上的锣鼓声依然热闹得很,半刻也没有停歇过,甚是热闹,严华在他耳边讲话的声音不得不大了一些。

沈宣听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锣鼓声为什么始终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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