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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松香。”陆檀答他，“冬日里京都各高门府上都会备上一些煤油，添在灯笼里，火燃的久又不容易熄。不过这油有一点不好，一来数量少，并非所有人都能买得到，买得起，二来就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都是一些质量不好的，一烧起来就有一股味道，难闻得紧。但是你闻到了，今日他们用来烧牢房的，的确是有一些味道的，毕竟那里头死了二十几个人，不过你也能闻到，这东西烧完之后还能留下一阵松香，原因就在于这里头本就是加了这些东西的，为的就是不让燃烧的味道这样难闻。这样的油只能在高门中找到，而不同品级的官员府邸对应的油也不同，品质这样好的，就是从前宁侯府也是用不上的，所以这次置林隙于死地的应当不是梓君侯。”

“如果不是梓君侯那么便也不会是逸王了，毕竟他已经交代了人怎么也不会急到要自己出手。那这京都之中究竟还有谁，这么高的品级会跟这件事情有牵连？难道是萧家？”

陆檀摇头，问他：“你是如何想到的？”

“也是今日那暗卫回报说逸王身边的人是萧家的，我才突然想到。不过总是觉得不合理，当今圣上可是萧将军的外孙，他这么帮逸王，同逸王勾结，图什么啊？”

“可能是他不太满意自己的这个外孙？”陆檀道。

“可是皇上是先皇与先皇后所出，嫡长子，整个大齐还有人比他更适合继承皇位的么？”

“今上身份尊贵，若是论这一层旁人自然无可比之处，不过寻常百姓家里都无法做到不偏爱某一个孩子，何况皇家。上次黎兄不是说了，皇上让他查的是逸王跟他弟弟，他弟弟可也是萧将军的外孙，若是想要那个位置的并非是逸王而是他的孙儿，那么这件事情便解释的通了。”

两人得了这么个猜想，自然是要付诸实践的，第二日流风就让人带了他的口信回去从萧府入手查当年的事情，又想了法子派了两人去大理寺守着打探消息。

林隙被烧死在大理寺的事情第二日便传了出来，闹的满城风雨。二人出门时流风听闻这消息还在担心，问陆檀需不需要追查消息的来源，陆檀却制止了他，道：“京都近来已多风云，各项势力交杂，索性这件事情已然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力，皇上自然会派人查探，我们盯的太紧反倒会被察觉。到时候还未替侯府伸冤先惹出些麻烦，不值当。”

陆檀这样一说，这几日竟干脆带着流风在家闭关，只等着已经派出去的人时不时会来报告一些消息让他们知道。大理寺这段时间着实够乱的，自那晚以后里面的防卫加强了许多，以至于他们派出去的人过了许久才送回来了洗哦阿西，说是皇上当晚亲自审了被抓到的人，那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连如何作案的细节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还没怎么拷问，就连背后主使都交代了，说是三皇子的人。对此陆檀也只是一笑，就凭那天晚上那人巴不得被抓到的样子来看，也知道他的口供是信不得的。

他在家中平日里有流风陪着看倒也不无聊，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边藏阁里的目的确比瀛国的好上太多，以至于他每看一本都会觉得大有收获。

一晃又是几日，在府上关了一段时间的陆檀心情大好，早早就让流风换了身新衣裳并嘱咐他戴上人|皮|面|具，说是今日要带他出府游玩。

两人住在靠近京郊的位置，马车行驶了许久才见到人。陆檀在车子入城不久后就让人停了，也是没有法子，今日街上人太多了。

“哥哥怎么想到今日出来了？赶上这么个时候，又不是什么节日，街上怎就这么些人？”流风见街上人头攒动的模样，即使戴了人|皮|面|具，心中还是没有底气。

“今日是放皇榜的日子，上一次皇榜上前五甲今日会入宫参加殿试，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知道新科状元是谁了，所以大家都趁着今日出来，想一睹状元英姿。这里是待会儿巡街的必经之路，自然人多了些。不过你且放心，我早早就让人递了名帖去状元楼定了位置，定金都给了，菜品也点好了，今日你不用在下边跟着大家挤，只管在上面吃吃东西，看看这几位的样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