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一)(1 / 2)
“战吾。”君明仪的声音提升了一个音调,他在警告战吾无法接受就可以让开了。
战吾小心翼翼地瞧着君明仪,后背更紧的抵住门板缝,一种无比的紧张驱使他口干舌燥不由吞咽几口唾沫。
“臣还得回府招待贵客,请尊魔放臣回府。”嘴上礼仪满满,但君明仪的手已如钳子一样捏住战吾的手腕将他从门板上拖拽开,虽然很难为情并且尴尬,但战吾知道一旦自己逃脱不敢面对,从这扇门出去后,那一刻的君明仪便真的与他背道相驰。
他不想失去君明仪,这只魔头已经成为他的习惯,甚至已然融入他的生命。他四千多年的记忆构造便有四千年的君明仪。他知道对方的性格,要么狠心拒绝让他死心,要么坦然接受。他从不接受敷衍,那是羞辱。
硬着头皮也要把君明仪拦下,谁让他调戏惯了君明仪却没有一次真的想要伤害他。就在要被拽开的那一瞬,战吾收去所有挣扎的气力瞄准角度脸蛋朝前狠狠摔进君明仪怀里,挺直的鼻梁登时受到毁灭性打击,战吾惨叫一声,吸着冷气环住君明仪腰身。
“明仪……嘶……疼死吾了……你别急着走,好歹给吾一点时间缓缓。你也晓得吾是碰惯了女人,任哪个男子对吾说这样的话都要愣上一愣,何况是你……总之,先坐下喝杯茶,吾还裎着身子,总不能一会儿光着满无极殿追你罢?”
君明仪一听有几分道理,便同意了战吾的提议,给他一点缓冲时间。
离开君明仪犹如石墙一般的胸肌,战吾鼻尖还残留着一丝蹭下的澡豆香气。
他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更准确的说法是战吾需要表现得更加正经对待。君明仪虽然处理外务时是出了名的脸皮厚,但事情一落到相关身子的时候他便会异常敏感。毕竟,谁也不想被人捏着不举的把柄任人笑掉大牙,特别是他这样一魔之下万魔之上的极臣。
君明仪的身体,只有他自己能触碰。他有严重的洁癖,病态入癌。
还总是有一大堆古板老掉牙的规矩束缚。
主动要求一个男子对自己做出那般苟且之事,不仅意味着肮脏的触碰深入,更意味着伦理道德的拷问。
对他战吾来说,与谁鱼水一夜并无大碍。他已是至尊,谁人还能站在他的头顶责骂他枉顾君臣之纲,谁人能讥讽他与契魔苟且?他是魔界的主,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金科玉律。他从不会有错,即便犯下错误也是奸人佞臣所害。
最让他担忧的是,君明仪这次的举止实在太过突然,他们相依相伴四千年,早就如同亲兄弟一般。上次君家他将君知书错认成君明仪之后,他的态度便有些脱逃控制,这次更是说出这样难堪的要求。他不介意与君明仪发生更近一步的关系,毕竟他答应过君明仪一生给他玩弄操控。但现在,他怕了,他开始担忧君明仪的精神情况。
可每当他觉得君明仪的理智即将到达崩溃那根底线时,这只淡漠冷酷的魔又能迅速的收敛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像是轧积垃圾一样狠狠碾压铺平在心底,继续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保持他的矜持。某种程度来说,小仇落对师尊的这种处事态度潜移默化,师徒两都让人难以猜透。
战吾在一边思考时,君明仪安静地坐在一边的茶案吹着茶沫,姿势优雅端庄的品上几口,然后淡淡瞧一眼抓着头皮发呆的战吾。
喝完这杯茶便走罢。
他的计划也不会因此夭折,只是,结果不那么完美。
等茶汤还剩一层底,君明仪正欲起身离去。他面上没有什么悲痛或是不甘,只是意料之中的顺势接受。只是心底还是有一小点、像是被蚂蚁叮咬一口的刺痛。今日过去,他依旧能像之前一般对待战吾,只是战吾还会如从前一般嬉皮笑脸的对他么。
“战吾,算了。”君明仪的衣摆漫过战吾身侧,微凉的声音透彻轻柔。他没有回头,只是一意孤行向前走,留下一道怅然若失的背影,别无他话。
“明仪……”战吾缓缓抬头,眦大眼睛瞧着那抹白色即将远去消失。
“明仪!”不知为何,战吾猛的跳起来,翻过茶案踩着冰冷的石板追逐君明仪的身影,那么一瞬间、冷不丁地、他好像听见了君明仪的笑。冷得彻骨,被抽干所以情绪,只余虚无空洞以及瑟瑟灌入的冷风。那阵妖风逼出的阴怪声音令他心里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放弃思考任由本能牵引他的肢体行动。
脑子放弃思索好坏羞或尬,双腿迫不及待想要将人追下。手臂恐慌的拽住那抹白色,咬紧的牙关松开下唇呼出紧张灼热的气息。
他再次将人拉住了。但素来以风流自诩的脑袋却组织不出半个有用的标点,他的身体很诚实的留恋这个魔头,就在心无法操控的时候。君明仪微微侧目神色已被自我保护的冰刺武装得密不透风。战吾瞅了他一会儿,却苦于哑口无言。
“他奶奶的,君明仪,你今天就是要逼吾就范!吾堂堂一界之主还怕和你君明仪上塌共眠?你若再走吾即刻削去你的官位,要全界看你的笑话!”破口大骂之后战吾胆子壮了不少,拉着君明仪的衣襟不由分说咬上一叶薄唇。舌尖探入引得君明仪蹙起眉头,战吾的吻很不温柔,霸道粗鲁好像要吃掉对方舌头。砰的一声君明仪被推到门板,战吾将魔固定在双臂之间,阖上眼睛专注地撩挑唇齿。
深吻过后战吾抽舌上气不接下气,君明仪轻微地眨了下眼睛,有些红肿的双唇轻轻翕合。
战吾却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契魔,做什么事都得心应手。连初吻也犹如情场老手一般……”吻君明仪的感觉并不坏,起码没有他想象中的难以接受。茶叶的清香在口腔扩散,带着细微的苦涩。战吾有了些许底气,有一句老话,拉了灯谁在床上都一样。只是,无论他怎么平复心脏依旧跳的犹如犀牛冲撞,他不是会打君明仪念头的魔,但是真要这样他也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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