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六 重生秀珠 （12）（1 / 2）

怎么办？上还是不上？冯坤拿枪的手已经开始发抖，这种距离的靶子, 对他来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此时却让他倍感艰难。对方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不是敌人、不是囚犯、是□□白部长的亲妹妹。白雄起最近和张大帅他们走得很近, 自己别说是失手杀了他妹妹了, 就是擦破了一点脸皮，自己还能从西京活着回去么？

冯坤感到了深深的悔意，对方却站在那里, 头顶着南瓜, 懒洋洋地道：“快点儿啊, 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这时候面子值几个钱？冯坤咬咬牙, 举起了枪, 第一枪不知打到哪里去了；第二枪落在白秀珠脚边；第三枪，擦着南瓜顶子飞过去了。三枪没有一枪中的。

打靶场外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

“冯坤,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是不是看我们白教员漂亮, 所以不敢下手了？”

冯坤愤愤地望着不远处正在把南瓜放下来的白秀珠，他本来还想着, 如若白秀珠上场前先吓住了, 或者当时就临阵脱逃，求饶的话, 自己也就给她个台阶下。没想到这死女子竟然毫不畏惧。一般的女子，听到枪响可是腿都吓软了的。

难不成这真是个花木兰？

“我输了。”冯坤轻哼了一声, 大丈夫能屈能伸, 认个输算什么！

白秀珠从对面优雅地走了过来, “别急着走啊，你认输了，我还没开枪呢。”

她说什么？她还要开枪？冯坤眨巴眨巴眼，他不是已经认输了吗？

林滨淡淡笑道：“白老师，差不多得了。冯坤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了。”

“哎哎，双重标准啊，咱们之前可是签了军令状了，什么是军令状？可是赌了生死的，要是这都不遵守，以后岂不是视军规如狗屁？”

“对！就是！”身后的学生也开始嚷嚷起来。

冯坤此时才感觉到了害怕。这个小娘们儿，当真是不识好歹。可这也太不是抬举了，自己已经看在白雄起的面子上，放了她一马。她怎么还得理不饶人了？若是一会儿随便朝自己开两枪，让他胳膊、腿中个弹什么的，还不是白打？

白秀珠见他犹豫着，脸色也变了，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滑，便知道冯坤这是害怕了。她轻轻一笑，“别紧张啊同学，要相信老师的手艺。不然怎么当你的老师呢？来，把枪给我。”白秀珠朝齐涛招了招手，便从齐涛手里接过了枪。

此时此刻，冯坤是真真正正的骑虎难下了。

白秀珠上前几步，将南瓜放在冯坤头顶上，“好好顶着，别动啊，我手抖，万一打着什么别的部位，死是死不了，断子绝孙就不好办了，我又不能嫁给你，这大清朝也灭了，紫禁城也不招太监了啊。”

损！真损！林滨忍不住在心底对白秀珠竖起了赞扬的大拇指，数日不见，损人的功力一点没见倒退，反而更加出神入化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打靶场上。就在白秀珠转身的瞬间，林滨在她的耳后看到了一点朱红，像是一枚耳坠，落在耳垂下，就像是颗红色的痣。

是她！那个被“山雀”放了钢笔在身上的女人就是她！是啊，还有那浅笑时若有似无的梨涡，漂亮女人，都很符合山雀最后发出的莫尔斯密码描述。

林滨在心中狂喜，面上却强行镇定着。只期盼着这打靶比试能赶紧结束。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画面。

美丽娇俏的白教员一点都不手抖地举起枪，眯起一只眼睛对准了冯坤。说是意料之外，是的确没想到这么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真的会打枪；说是情理之中，是因为白秀珠班里的男生一点也不稀奇，呵呵，开枪算什么，你们这一个个见识少的是没见识过白教员上化学课，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于无形，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三声枪响，响彻打靶场上空，一枪落在冯坤左手边，一枪落在冯坤右手边，最后一枪打中了头顶的南瓜。

“哦！白教员好厉害！”

打靶场上一阵欢呼声，唯有冯坤面如死灰。他是输了，彻底的输了，面子输光，以后再也甭想在同学们面前抬起头来。

白秀珠优雅地转过身，将枪还给齐涛。

“白老师，您怎么会打枪的？”

“开玩笑，老师可是刚从苏联回来。俄罗斯民族又叫什么？战斗民族！在那儿留学的时候学的，瞎玩儿。”

原来是这样。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林滨，你好，别来无恙。”白秀珠对林滨伸出了手。

“别来无恙。”林滨打量着白秀珠，心里有些吃不准。他是听说过白秀珠这个人的，是白雄起的妹妹，学校也让多关照关照，却没想到白秀珠就是方晴岚。这回她的使命又是什么呢？如果钢笔真的在她那里，那她会交给他吗？那里面的内容她会不会已经看了？

林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过。虽然这只是个游戏，可是那些其他的人呢，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当操作而经历痛苦的结果？

走在前方的白秀珠此时像是一个凯旋归来的女英雄，被众人簇拥着。而她也十分落落大方，一点都不羞赧，任由他们夸赞着，得意洋洋地走在前头。

“你胆子真大，我刚刚看着都心惊胆战的。”刚回到宿舍，冷清秋便对白秀珠说道。“我可没有你这个胆子。你怎么笃定那个人不会失手伤了你？”

白秀珠笑笑，“冯坤是鲁莽了些，但是并不傻。你想啊，他敢夸海口，说明他枪法的确准，那我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人哪，很少有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如此好心理素质的，即便冯坤平素枪法很准，一听林教员说我是白雄起的妹妹，他也会犹豫。谁没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所以他只能故意失手，没有一枪打中，甚至都离我远远的。面子在前途和小命前面，才值几个钱？”

“说的也是。”冷清秋也有些释然地笑笑，“可我还是觉得你胆子大，如果是我，可能就一笑了之了，压根不想理会这种人。”

“可是清秋啊，有些人不是你不惹他，他就会自动不惹你。像冯坤这种人，躲了一次，他还会在学校里动摇军心。今天不给他个教训看看，以后我这老师也当不了了。不过当然了，这些都得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呢，的确在苏联留学的时候练过打枪，这么点儿距离其实也不算什么。”

“嗯，你说的有理。怪不得燕西以前总是对你念念不忘，你的确和很多女孩子不一样。即便如我这种上了新式学校，母亲也比较开明的人家，母亲也从来不会教我这些。像金家那种豪门，会教导女孩子嘴甜乖巧、贤惠明理；像我们这种旧香门第小家子，母亲又会教我们洁身自爱、要有气节。你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都过去多久了？还提金燕西干嘛！”白秀珠笑笑，却见林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里，门开着，林滨敲了敲门两下，以示礼貌。“冷老师，听说你在这儿。”

“是林老师啊，找我有事么？”冷清秋站了起来。

“哦，外面有你的家人，说来找你有事。目前在校长那边的会客室等你。”

“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