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乐初没有写作文, 自然念不出来。

老张看着她小脸憋得通红, 也憋不出一个字。

不禁又气又好笑：“怎么？念不出来？”

乐初点点头, 小声“嗯”了一下。

老张也跟着点点头，扶着讲台坐在椅子上, 悠悠翘起二郎腿，脸上笑容更假：“行啊，你别的科目成绩都数一数二，偏偏这语文成绩, 你和顾铮竟然一起给我考倒数！你俩想干什么？对我抗议吗？”

“不是啊。”

乐初小声反驳着，“就是作文不会写。”

但这解释似乎收效甚微，老张还是气得胡子乱翘，“不会写算什么理由？你参加高考的时候遇到不会写的题目，就这么空着吗？”

“高考……”乐初捏着手里的语文试卷, 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纸张边缘, “高考的时候，也不会出这么指向明确的题目呀。”

乐初的声音又小又糯，座位又远远地安排在教室的后方。

老张年纪一大把，听她说话本就费劲，这会儿更是听不清, 气得直拍桌子。

“乐初你说什么呢？大声点！”

“我说！”乐初只好抬头挺胸, 扬声大喊：“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话说，知错能改, 善莫大焉。

饶是老张心里还没有消气, 这会儿也不好再继续发作。

但他看着乐初小脸上, 即便认错，也绝不后悔的表情，却觉得实在难以消气。

偏头刚好看到乐初身边睡得无知无觉，神色坦然的顾铮。

老张觉得，这两个孩子恐怕生来就是让他折寿的吧！

“算了算了！”

老张单手扶着自己阵阵发紧的额头，“我懒得说你了，你和顾铮课下，把书上所有的文言文全给我各默写二十遍！这周末交到我办公室来！”

时间倒是给的充裕，但是……

“二十遍？”

乐初苦着脸，“我写不完。”

“嫌少？”老张抬抬眼，睨着乐初：“那一人一百遍？”

乐初一怔，飞快地摇摇头，再不敢多话。

但心里却越发欲哭无泪。

老张，你还是接着吵我吧！

默写文言文什么的，最讨厌了！

顾铮一直睡到第二节课下课，才在课间操的广播声中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望着写满粉笔字的黑板出了会儿神，才迟钝地发现，教室里竟然只剩下他和乐初还在座位上。

身边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地微垂着眼，纤细的脖颈勾勒着美好的弧线，侧脸莹白，只脸颊处微微泛着一团粉红，温暖又可爱。

见乐初正专注地在横格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顾铮便没有打扰她，自顾自起身，想去洗手间里洗脸。

反倒是乐初察觉到身边的光线一变，忽然抬眸，伸手拦住他，“你干嘛去？”

“去洗脸。”

顾铮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沙沙哑哑的，说话根本听不清声音，便轻咳一声，重复道：“我去洗把脸。”

话落，乐初的目光就飘向窗外，捏着顾铮的袖口，向下拽了拽，“你等会儿再去吧，这会儿是课间操时间，出门被检查的老师发现，会被扣考评分的。”

顾铮虽然不大在意那什么考评分数，但既然乐初说了，他也就顺着她的力道重新坐回椅子上。

还是有点困。

他昨晚睡得晚，今早发现家里的感冒药吃完了白片，还没来得及买，顾铮便用剩下的黑片，就水吞了两粒。

没想到，这黑片的安眠效果这么好。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出神儿地望着前方，眼皮要睁不睁地掀着一半，却夸张地折出数道痕迹，看上去很是疲惫的样子。

“同桌，”乐初笔下不停，边写边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累啊？”

开学以后，顾铮除去偶尔在自习课上打盹以外，从没在老师讲课时睡过觉。

乐初不免有些担心：“是竞赛压力太大了吗？”

“还好。”顾铮捏了捏眉心，并未多说：“习惯了。”

但乐初却明显不信。

早在上一次，顾铮对她说起竞赛的目的后，乐初就特意上网查了一下每年各科目竞赛的规则。

像顾铮这样，要想凭借竞赛成绩，提前保送至大学的，必须在全国竞赛中拔得头筹。

压力，可想而知。

乐初抿了抿嘴，待听到楼道里传来同学们嬉闹的声音后，忙推了推迷迷糊糊的顾铮，提醒他可以去洗脸了。

顾铮点点头，起身，很快离开。

直到冷水一捧捧地泼在脸上，他因为精神不济而略显混沌的大脑，才终于彻底清醒。

身后似是有人对他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顾铮和乐初这次月考都没写作文！”

“啊？为什么？那他们岂不是一下就比别人少二三十分啊？”

“就是说啊！我本来还想看看他们两个到了附中之后，谁会一举夺魁呢！”

“夺魁有什么意思，我听说他俩在一班是同桌。”那个声音越说越小，却越说越激动，“你说他们同时不写作文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商量好了？图什么啊？”

“不管图什么，多浪漫呀！你说他俩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这才刚开学，不会这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