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后面两节是自习课。

数学课后, 袁明没急着走，亲自把那些站着都快要睡着的男同学们拎去水池洗脸。

众人又是嬉闹一阵, 这才重新回到教室里上自习课。

期间，袁明离开了许久，再回来时, 窗外的天已近昏暗。

他快走几步走上讲台，深深喘了几口气, 这才拍拍手, 声音不高不低地提醒大家停下手中的笔去看他。

“说两个通知啊。”

讲台上, 袁明笑容可掬：“一, 下周五举行全市中学生校园集体舞大赛，大家好好练习, 别给咱班丢脸, 哈！”

话音未落，讲台下就哄得一声炸开了花。

其中吴白的声音最响最大，“那岂不是可以见到很多美女了？”

刚说罢，就被坐在他旁边的学习委员姜幂拍了一下后脑。

吴白顺着姜幂的目光抬起头，便见袁明微眯着眼，正看着他笑。

“老师, 您说您说。”

吴白挠挠头, 径自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袁明这才转开眼神，继续说：“高兴归高兴, 但是我要提醒大家, 下月初进行本学期期中考试。课上的时间肯定不会再单独空出时间给你们复习, 大家课下努力吧。”

说着，袁明低下头，一目十行地扫过自己的笔记本，这才道：“好了，就这些事，大家继续自习。”

但眼看着即将放学，大家自然没了继续学习的心。

秦乔甚至在袁明离开后，直接转过身来，边从摇糖盒子里摸糖吃，边道：“初初，你舞蹈动作都记熟了吗？”

说着，也不等乐初回应，秦乔自顾自地小声念叨：“学校也真是心急，咱们明明才学了两个礼拜嘛，竟然下周就要参加比赛了，我动作都没记熟怎么办？”

乐初直到解完正在做的那道数学题，才慢慢停下笔，“动作我倒是都记住了，就是跳得还不太熟练。”

“那我们放学去操场上练习一下吧？”秦乔兴奋地拍拍手，扭头又去叫周荇：“一起去啊，搭档！”

眼看着周荇已经点头默认，乐初徘徊在嘴边的那句“下周才比赛，你不用着急”的话，也没了机会说出来。

算了，就当放松一下吧。

念及此，乐初不禁想起顾铮。

与秦乔相比，大约她身边这位才是老大难吧？

恰逢此时，下课铃响起。

乐初慢慢地偏起头，一面拉起书包的拉链，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说服顾铮同自己一起去练习舞蹈动作。

没成想，她刚张开嘴，轻轻叫了一声“同桌。”

顾铮便已转过头来，漆黑的眸直直看着她，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依然矜贵且匮乏。

“好的。”

他说着，单手拎起乐初和自己的书包，然后起身，率先向外走。

直到走出门外，见乐初还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这才顿下脚步，站在原地，耐心地看着乐初。

乐初怔怔地看着顾铮脸上那微微扬起眉梢，似是还在梦中。

？？？

这么简单？

她刚刚……好像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

不论如何，四人还是迅速组成了练舞小分队。

操场上四散着许多人。

有体育特长生穿着单薄的长裤T恤在训练，也有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在慢跑。

秦乔拉着乐初选了一处避开人的角落，等周荇和顾铮把几人的书包挂在一旁的铁栏杆上，四个人就拉开距离站好位置，两两一队，开始跳舞。

最开始是乐初帮着秦乔复习学过的舞蹈动作。

两人都是女生步，秦乔跟着乐初从头到尾跳过两遍，就渐渐熟练起来。

而另一边的顾铮和周荇，却几乎称得上是举步维艰。

诚然，周荇比吴白更细心，也更耐心。

几乎把所有的舞步动作都从头到尾，一一拆分着，重新教了顾铮一遍。

但是顾铮虽然能很快记下什么节拍，站在什么位置，手臂摆在什么高度，却依然无法把所有的动作全都连贯起来。

只要连贯，必同手同脚。

到最后，教顾铮舞步的人，也从周荇变成了乐初。

没办法，你让一个舞痴对着虚空跳舞，那模样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单魔乱舞”。

四人中，秦乔家距离地最远。

她只练了半个小时，就不得不趁着天还没黑，提前回家。

正好周荇家同秦乔家在一个方向，也一起离开，正好送秦乔回家。

两人走后，乐初又拉着着顾铮练习了几遍，直等顾铮终于不再同手同脚后，才背起书包一起回家。

十月的天，总是黑的很快。

好似还没见到傍晚的夕阳，再回首，就已华灯初上。

乐初和顾铮就在这片昏暗下，慢慢地沿着校外的小路，往家走。

路上，顾铮还在回忆乐初方才同他说的几点注意事项。

脑海中好似藏着一个同他十分相像的小人，正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几分钟前，自己做过的那些动作。

须臾，顾铮终于长叹一声。

这玩意儿，真的比竞赛题还要难吧！

正想着，冷不防肩侧就被人撞了一下。

他偏头，刚巧看到乐初迷瞪瞪地抬手揉眼睛，“同桌，我是不是撞到你了？”

顾铮低“嗯”一声，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七点十分。

乐初这是，“困了？”

“嗯，”乐初乖乖地点点头，看着他笑时的表情都有点迷糊，“中午看书来着，忘了睡一会儿，晚上就会困得特别早。”

女孩子的声音软呼呼的，笑容也柔柔的，看得顾铮心里一软，都攒不出气来说她两句不应该。

最后，顾铮看着她眯到几乎睁不开的双眼，终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将背上的书包背在胸前，屈腿蹲在乐初面前，微微回头，低声道：“上来，我背你。”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

也许是夜色渐深，真的催人好梦。

反正今天乐初听到顾铮那句“上来，我背你”时，虽然脑袋里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要拒绝一二，但身体早已自动自发地俯身趴下，双臂牢牢挂在他肩侧，趴稳，闭上眼，慢吞吞地说：“走吧，同桌。”

待少年慢慢地背起她，重新沿着脚下的石径，稳稳上路。

乐初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同桌，你每次背着我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回到小时候，外公背着我骑大马时的感觉。”

“大马？”什么鬼！

乐初轻轻地“嗯”了一声，思忖几秒，这才慢吞吞道：“就是很安全，很可靠，一定不会被人丢下的感觉。”

“……”

顾铮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