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咚咚咚”

一室静谧里, 早已分不清这是谁混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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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多久, 顾铮终于艰难地偏过头。

“乐初, ”少年的声音几近暗哑，低低的嗓音里, 压抑着将要翻腾的暗涌, “你先起来。”

“那, 那你别看！”

她软糯的声音, 认真又执拗，红透地脸像煮熟的虾子, 却不自知。

无奈, 顾铮只得闭上双眼, 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哄她：“好, 我不看。”

但脸侧那两只红透的耳尖儿, 却早已泄露着少年洞悉一切的秘密。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 那件——随着格子衬衣卷在一起的内衣。

十七八岁的少年，即便不曾见过实物，但决不会一无所知。

加之乐初方才又羞又急的反应。

顾铮即便不懂，也能猜到大概。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那个衣服, 竟是这样。

粉色的, 带一点蕾丝的细小花边, 看上去, 柔软又小巧, 很可爱。

也很——诱人。

所以即便入目只有一秒，顾铮也轻易将其记在脑海。

然而，比起方才一闪而过的衣服，她跪趴在他身上这个动作，却更令人煎熬。

好比此刻，即便顾铮紧闭着双眼，也能清晰地凭借着感觉，在一团黑暗里细致描绘出女孩子手脚并用的动作，以及她……精致的曲线。

全都是一场挑战。

混乱的心跳，裹挟着越发急促的呼吸。

顾铮克制在身侧，紧紧抓着床单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青筋毕现。他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理智，才能按捺住内心那陌生却来势汹汹的悸动。

只差一点，理智就溃泄千里。

以至于，待乐初手脚并用地爬下去，几乎是脚尖刚着地的同时，顾铮就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跳起来。

他不敢看乐初，也不管脚步是否踉跄，只一心飞快地冲到门口。

藏着热汗的掌心，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终于唤起少年一丝微弱的理智。

不想，再开口时，嗓子却哑得像被火烧过似的，咬字艰难，“乐初，出来前，穿上裤子，会冷。”

乐初不疑有他，正弯着腰，忙着捡方才掉落在地的衣服，闻言丝毫未觉，只随口应道：“可是裤子太长了。”能拖地半米呢。

“卷起来！”

下一秒，顾铮的声音原地传来，又冷又硬，“必须穿！”

他的声音难得严肃，听得乐初不免一怔，“哦”了声，眨眨眼，很快乖乖认怂：“……好。”

好凶啊！同桌。

——

顾铮走出卧室，径直拉开阳台的推拉门。

阳台上自然没有暖气的包围，保留着最接近室外的寒冷。

就这样，在寒气逼人的空气中，直直站了许久。

许是隔着窗户，室内无风，效果不免差强人意，但总算让顾铮勉强恢复镇定。

他头疼得揉了揉眉心，心却焦躁地犹如困兽。

困在自己双手围成的牢笼里。挣不开，逃不出。

片刻，顾铮抬起头，沉沉地目光扫视四周，很快从角落里找到一个旧的大衣架，重新搬回客厅，放在立式的空调下，再将空调的温度调至最高，暖风开至最大。

终于，一手拎起外套，一手抓起钥匙，和没出息地逃了。

须臾，乐初收拾好衣服，推开而出，就见房间各处灯火通明，却空旷地犹有回声。

她循着饺子的香味走到饭厅，饭桌上放着满满两盘饺子，还冒着热气。

但煮饺子的人，却丝毫没留下一星半点的身影。

“同桌？”

乐初刚往客厅走了两步，脚下跟着一绊，她无奈地叹口气，再次把尝尝的裤腿高高地卷起来，但再走几步，裤脚依然会拖地碍行。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放在矮几上的手机，解锁，这才看到顾铮的短信。

——我去买醋，暖气包上搭不下的湿衣服，你可以晾在电视机前的衣架上，空调我开好了，对着吹就行。

买醋？

乐初抬起头，目光迷茫地望着饭厅。

饭厅的天花板上，镶嵌着几盏明亮的小白炽灯，灯光投在饭桌上。

将两盘冒着热气的饺子中间那一小瓶还未拆封的，崭新的醋，明晃晃地映在乐初的眼底。

这不是刚买的吗？

顾铮这次“买醋”，买了许久，久到桌子上的饺子都凉透，甚至挂在空调下的衣服都被吹干，他才拎着一瓶刚买来的老陈醋，姗姗来迟。

玻璃瓶装的老陈醋，入手冰凉刺骨，乐初甫一入手，差点被冷得尖叫。

但比醋更冷的是——顾铮的手。

“同桌，你没事吧？手好冰啊。”

说着，乐初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摸一下顾铮的额头。

却被后者飞快地躲开，反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走得远了一点而已。”

听他如是说，乐初只得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把卷在手腕上的衣袖甩下来，垫在手中，边这才抱稳手里的醋瓶，没因为太冷手，而不小心将这瓶千辛万苦的醋扔掉。

乐初回到饭厅，正要招呼顾铮吃饭，却见对方背对着她，正在听电话。

“是，我俩在一块……嗯，吃过饭了，我马上就送她回去。您放心。”

说罢，顾铮挂断电话，转过身，见乐初懵懵地站在饭厅门口，勾唇笑了笑：“衣服干了吗？”

“干了。”

“去换上衣服，我送你回家。”

乐初偏头看着桌上凉透的饺子，有点不愿意：“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快吃饭吧，再不吃……”就不能吃了。

话没说完，就被顾铮打断，“我没事，先送你，我回来慢慢吃。”

乐初正欲再说，便见顾铮侧目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低沉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喙，“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否则我不放心。”

“好吧。”

乐初不再多说，乖乖抱起自己的衣服回卧室去换。

路上寒风凌冽，裹着重新飘落的雪花。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路，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