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1 / 2)
车窗开着, 羌近酒正在倒车。
露天的停车场, 三三两两走过来取车的人还在谈论刚刚看到的场景。
“我觉得, 后面来的姑娘豪气,又刁钻。”一人感叹道。
同行的人附和:“是啊, 掏出一万块来赔偿冰糖葫芦, 转身又让对方赔她裤子, 那牛仔裤应该挺贵的, 指不定小几万。”
“不对, 虽然光线暗淡, 我总感觉她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得了吧, 就那样的豪气美女, 你见过照片还差不多。”
同伴揶揄的话却犹如醍醐灌顶,他说:“对, 就是照片, 那姑娘是锦鲤温啊, 微博上有名的锦鲤温, 市民温小姐。”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她。”
…… ……
对话从敞开的车窗飘进来, 本来不甚在意的羌近酒忽然抬头望去, 他们在谈论温赳?
半个小时前, 收到温赳短信点明吃饭位置的时候, 他就快速离公司, 直奔回春, 上次洗手台前的事历历在目。
回来之后,他仔细想过当时的情形,时机掐得那么准,陆淼找自己谈话的时候,温赳就在洗手间,而且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仿佛被清场一样,直到自己一脚踹翻瓷器花瓶,发出大动静才引来工作人员。
当时,负责人还想找自己麻烦,却被陆炎拦住。
事后,顺着猜想他查过,回春幕后的大股东果然是陆家,这些年,倒是藏得很深。
想到之前陆淼的种种耍小聪明行为,听闻温赳在回春吃饭,他迫不及待赶了过来,生怕出岔子。
果不其然,车才刚停稳,就听到了温赳的事迹。
羌近酒快速下车,拦住那几人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他赶紧拨打温赳电话,又是关机。
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羌近酒快速朝事发地点跑去,没过一会,正好与背着一个草木棒子的陈胖撞上。
羌近酒停住,疑惑道:“你是不是在酒吧一条街卖冰糖葫芦?”
陈胖回头瞄一眼光溜溜地草木棒子,心道自己的冰糖葫芦真的好吃到名气如此大了吗?竟然引得人拦路询问。
他笑呵呵地点头:“是啊,但今天的卖完了,想吃啊,你——”
本是极为顺溜的话,在看清对面之人后,陈胖忽然顿住。
在凰城混,他可以不认识富家小姐们,但绝对不会不认识羌近酒,在他的人生词典里,对方属于头号不能惹的那一类人。
“羌总,您想吃冰糖葫芦啊,明天哦不,今天晚上我给你送上门。”
羌近酒蹙眉:“冰糖葫芦是摔完了吧。”
陈胖呵呵一笑,“瞒不过您,碰上了点事,一不小心,摔了小本生意。”
确定对方就是那个跟温赳起争执的人,羌近酒伸手捏住他肩膀一个旋转,冷声道:“前面带路找温赳,不想砸饭碗就利索点。”
不知是狗腿,还是被羌近酒冰冷的语气吓住,陈胖不敢多问,背着个草木棒子,跑得飞快。
“羌总,温小姐可能早就离开那了。”
其实他也摸不准,这会到底是温锦在找温赳麻烦,还是齐三在为难温赳。
“别说话,再快点,带错路打断腿。”话落,他手一伸,利落地抢过对方背着的草木棒子。
陈胖浑身的肥肉忽然一紧,生怕木棒落在自己身上。好家伙,里面的木头可是自己特意从深山里寻来的,结实着呢,打人很疼。
他想着自己偷摸摸走时,温锦还追着温赳往酒吧巷子里跑,这会也不知道具体在哪。正犯愁,就看见巷子入口处的宽阔平地上,一群人围着什么。
那些人似乎是三哥的手下,隐约好像还有女人的喊声,“别过来”“你别过来”,声音无助又惶恐,仿佛还有哭音。
沈桃与温锦哭得最凶,唐心妍喊声最大,而温赳与迟寒,在那些人伸手过来时,激烈反抗,三脚猫的招式被制服后,迟寒面目清冷,开始咬人。
温赳有样学样,张嘴一口咬住试图撕扯自己衣服的手臂,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这一刻,那双平日里笑起来如月牙一样甜美的眼睛,充满了食人的凶光。
她恨,恨咬住的人不是陆淼,再不济陆炎也好啊。这对兄妹做出的事,一桩又一桩,可恶又恶心。
外层一群人墙,里面有人在施暴,唯有仰望天空才有大片的空隙,可惜这时候的天空黑透了。
“砰砰砰——”一溜的响声,仿佛打倒一排保龄球,声音过后,人墙呈现一个缺口。
羌近酒手拎一根木棒走了进来,面目冷峻,似有杀气。
跟在后面的陈胖,在看见羌近酒一棍子撂到几个大汉之后,他瞬间抱头蹲在了地上。
太狠了,好在自己速度够快,不然就这下手力道,要是一棍子落在自己脚上,那还不得残废。
听闻响动,正把沈桃摁在地上,想要一亲芳泽的齐三抬头望了过去,“哪个找死的打扰老子好事?”
话落,眼睛不自觉睁大,欲念散去,齐三觉得在对方眼里,自己是冰冷的,一如死人。
仰望别人容易输掉气势,他快速站起,可站起来后看清来人,双腿竟然微微发抖。
齐三当然认出了羌近酒,思绪飞转,他在想,这时候到底是装不认识顺道把羌近酒黑了好?还是狗腿一回,承认错误比较好?
看到里面情形,羌近酒怒气万丈,却又抿唇不语,唯有手上的棍子打招呼。
一个横扫,手法灵活,走势巧妙,恰好打在对姑娘动手动脚的几人手腕,一阵抽气声。
齐三甩了甩发疼的手,眼神阴鸷,瞧对方这架势,自己就算讨好认错也没好果子吃,他大声道:“不长眼的混小子,打死勿论。”
众手下就等着齐三的一句话,最初一棍子偷袭,第二棍子更是欺人太甚,反应过来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松松筋骨。
木棍几个横扫,围着的人下意识往后退去。
羌近酒伸出手,拉起还坐在地上的温赳,轻声道:“别怕,有我在。待会你跟朋友一起先走,知道吗?”
早在他孤身闯入的时候,温赳已经愣住,只是望着他,有喜有忧,喜他来得及时,也忧他来得及时。
双手握住伸过来的大掌,温赳站起来后忽然又低头,她哭了。
心底的委屈与害怕,之前还可以撑着,见到可依赖的人,不能自己地鼻子发酸,喉头哽咽。
当然,除了之前的委屈与害怕,还有此刻对羌近酒的担心,为什么要来,这里穷凶极恶的人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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